“您瞧这张脸,怪吓人吧,其实是先帝爷彤常在。”她摸着自己脸颊,陷入无边回忆里,梦呓般说,“也曾深受先帝爷恩宠,先帝爷说有大行皇后风骨,初到承德时候夜夜翻牌子,枕边蜜语说得多好啊,说只要怀上龙种,即刻就升位份。那会儿心思单纯,又承受天恩,只愿两情长久,并不在乎什位分。可是后来,沁贵人买通先帝跟前大太监,使尽浑身解数勾引先帝,终于先帝爷被她迷得失魂落魄,就此把抛在脑后。原不是个爱挣人,也明白花无百日红道理,大不往后仍旧过原来日子就是,可沁贵人霸揽得宽,指使看园子太监放火烧住所,把脸毁成这模样。先帝再也不愿见,临走没有带上,把连同承德收下几个答应,块儿留在行宫。”
和妃听她说半天,终于理出点头绪,“你口中沁贵人,难道是……”
“正是当今太后。”她笑笑,眼里却流下泪来,“先帝走后个月,发现自己怀身孕,可是个容貌尽毁女人,再也回不紫禁城。行宫里总管圈禁,等生产,当夜就把孩子抱走。孩子……孩子……口亲娘奶都没吃过,被迫母子分离到今儿,天底下哪有这样冤屈啊!”
和妃心几乎提到嗓子眼儿,“你生,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?”
彤常在那张癫狂脸渐渐平静下来,渐渐凝结成冰,眼神呆滞地望向她道:“是个男孩儿。先帝当时已经有四位皇子,儿子是他第五子,听说送进宫里,由沁皇贵妃抚养。”
,至今还让人背上阵阵起汗。
宫里头晚膳进得早,般申正时候开始,逢上有赐宴,酉时前后也就结束。夏季昼长夜短,酉时太阳还在天上挂着呢,宴散过后她百无聊赖,没有男人伴着,自己总得开解开解自己,便和鹂儿作伴,直顺着水榭往东逛逛。
然而走到上帝阁第三重院落时,花圃后闪出个人影来,穿着破旧宫装氅衣,低着头毕恭毕敬向她行礼,口称“恭请皇后娘娘万福金安”。
和妃恍惚,这还是头回有人管她叫皇后娘娘呢,就算认错人,也还是让她短暂地受用下。
可是当那个宫人抬起脸时候,她吓得心头咯噔,因为那张脸被火烧过,半边姿容娟秀,另半边却面目全非。
这回皇后也不想当,匆匆说:“你认错人。”转身就要走。
结果那宫人拦住她去路,惆怅地说:“您这相貌,竟和先皇后模样,想是先皇后转世投胎,又回热河来。”
和妃起先听得疑惑,后来才弄明白,她所谓先皇后,是先帝爷早逝元后。
得知自己和前人长得模样,这点引发她好奇,甚至有种茅塞顿开之感,太后对那三妃都不错,唯独对自己淡淡,难道就是因为这个缘故?
既然如此,就得继续听下去,听那宫人哀伤地追忆,说先帝爷和先皇后恩爱,后来先皇后莫名得急症崩逝,第二年先帝爷便带着后宫众人来承德避暑,这才有太后出头机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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