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倒要来安慰他:“人吃五谷杂粮,各有各脾气,也不是个个都如她们那样,好歹还有个纯妃。”
颐行受褒奖,显得有些不好意思,心道也不是多出众,全靠姐妹们衬托。
皇帝看她眼,并未急着夸她,只对皇太后拱手,“额涅,彤常在行刺太后,罪大恶极,和妃安雅氏助纣为虐,比之那个疯妇更可杀。朕欲处决彤常在,赐死安雅氏,不知额涅意下如何?”
别害怕,没有伤及要害,死不。是不好……是大意……”
后面他说什,她已经听不见,就觉得心跳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,眼前扑天盖地红,不是疼晕,是被流不完血吓晕。
再醒来,已经是午后,皇帝和太后都在片云,见她睁开眼忙围过来,径问她现在感觉如何,胳膊还疼得厉害吗。
到底被扎刀,伤口深不深她不敢看,疼是真疼。可在太后面前她得晓事儿,勉强扮起笑脸道:“您放心,已经不怎疼。”
这话其实没人信,太后惨然道:“你这孩子,流那许多血,怎能不疼呢,瞧瞧脸上都没血色,大可不必有意宽怀。这回是多亏你,若没有你,今儿该去见先帝爷。真是……没想到陈年旧事,有人能记辈子,恨辈子。如今想想,当初不该妇人之仁留下那个祸害,要是那时候当机立断,也不会害得你受这样无谓苦。”
太后脸上神情变得冷漠又遥远,追忆起二十多年前事来,并没有对后宫岁月眷恋。
“和她,是同年应选,早前在宫外时候两家就认识,进宫后她封常在封贵人,同被安排在延禧宫内,随高位嫔妃居住。她这人,常有颗争强好胜心,位分上头低等原就不满,平常琐事上也是挣斤掐两,半分不肯相让。后来随先帝来承德避暑,那会儿们这些低等嫔妃共排场舞,那天夜宴上,先帝对青眼有加,她愈发不平,说抢她风头,自此以后恨恨得咬牙。”太后缓缓地说,苍白而自嘲地笑笑,“所以说后宫历来都是如此,人多事也多。先帝爷雨露均沾,只是她承幸得晚,恰好在行宫诊出遇喜,立时人就像疯魔似,做出许多得意忘形事儿来。”
颐行渐渐明白,“她孩子,最后没能生下来?”
太后点点头,“她买通冷香亭太监,想放火把烧死在莹心堂,没曾想阴差阳错,自己被困在里头。后来孩子没,脸也毁,那时候想,她既然落得这样田地,总算受报应,紫禁城是回不去,就让她留在行宫颐养天年吧!如今二十多年过去,以为她早煞性子,旧恨也都看开,没想到她心如蛇蝎,还想置于死地。听皇帝说,她曾托和妃传话请求面圣,好在皇帝没有答应,否则她恨,未必不迁怒皇帝,要是御前行刺,那可是千刀万剐也不能解恨。”
皇帝在旁静静听半天,待太后说完才道:“眼下人被押解起来,已经严加审问过,热河泉守卫森严,她能混进祭殿,全是和妃安排。”说罢摇头苦笑,“朕后宫,为什尽是这样人才,不长脑子,听风就是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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