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迷迷糊糊又眯瞪会儿,再睁开眼天光大亮,银朱悄悄进来查看,见她醒,便迈进内寝,说才刚太后打发笠意姑姑来瞧,问主
皇帝沉默下来,立刻感动。可惜两个人不在张床上,隔着那老远聊天,伸手也够不着她。
他想过去,踌躇良久,还是放弃。到底她胳膊上有伤,能和他聊这久,全是因为她素日身底子好,要是换别嫔妃,恐怕早就死去活来多少回。
只是还需好好休息,后来就不说话,这晚上倒也消停,本以为她半夜里会疼得睡不着,岂知并没有。
天蒙蒙亮时候,他趋身过去看她,捋捋她额发问:“这会儿疼吗?有什不舒坦地方没有?”
她半梦半醒间摇摇头,那种迷茫样子,很有十六岁半大孩子迷糊可爱。
好。”
颐行哦声,完全忽略他话里最重要内容,喃喃说:“还没落地,们家老太爷就被西方接引,没见过阿玛,也不知道他和额涅是怎相处。横竖他们五十岁才生,想来感情也很好吧。”
皇帝想五十岁还能同房,不光感情好,身体肯定也很好。
不过这好身子,怎下子就不在呢,遂问她缘故。颐行淡淡道:“听额涅说,头天夜里还好好,第二天老不见Z起来,进去看,才发现人没。可惜,是个遗腹子,连面都没见过阿玛,自小跟着哥哥过日子。”
福海是官场中人,别没教会她,只教会她挣功名,出人头地,因此老姑奶奶有着顽强上进心。
“那就好。”他说,“要上无暑清凉理政,你接着睡,回头再来瞧你。”
颐行道好,睁开眼撑起身,“叫她们送送您。”
皇帝说不必,穿好衣裳,举步往外去。
她仰在枕上,时也睡不着,忽然醒过味儿来,发现他昨儿夜里和她说话,再没自称过“朕”,啊,字之差,却有好大区别。仿佛在她面前不再端着皇帝架子,又回到小时候那会儿,好不容易钻空子,两个人站在院子里对骂,个怒斥“不害臊”,个嘲笑“乱撒尿”。
唉,没想到小时候交恶,大还能搅和到块儿,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喜。
可见生活环境造就个人,原本女孩儿应该春花秋月,心思细腻,结果这位老姑奶奶上可摘星揽月,下可摸鱼捉鳖,就是不会展现风情,耍弄小意儿。这就让皇帝很苦恼,大多时候必须自己调动起她兴致来,要等她彻底开窍,恐怕得等到头发都白。
颐行呢,也对先帝崩逝原因很好奇,照说先帝尚年轻,做皇帝平时颐养得又好,照理说应该长寿才对。
皇帝轻叹口气,“先帝年轻时候学办差,曾经跟着大军攻打过金川。冰天雪地里身先士卒,跳进冰冷河水里,寒气入心肺,后来常年有咳嗽毛病。驾崩那年春,得场风寒,直缠绵不得痊愈,到春末病势愈发严重,就……”
他说着,即便过那久,自己早已御极做皇帝,提起先帝来,也还是有种孩子失怙忧伤。
颐行有点儿心疼,隔床说:“您别难过,生死无常,每个人都得这过。您就想着,如今您有个晚上聊天伴儿啦,日落之后再也不寂寞,这着心里好受点没有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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