颐行哦声道:“那块毯子是以前留下,瞧东西很好,只是年月长,有两块地方被虫蛀,让内务府织补下,就和新样。”
于是众人沉默着不说话,心说这还没上位呢,就要开源节流,那往后大伙儿要吃个鸡蛋,是不是都得瞻前顾后啊?
众人眼巴巴看着她,颐行总算察觉,奇道:“怎?破损东西不能织补,只能扔?”边说边笑着摇扇,“到底宫里,什都爱讲个排场。早前们家倒不是这样,额涅张绣墩儿缎面破,也是层又层地往上填补。额涅还说呢,老物件用着凑手,舍不得扔。”
瞧瞧,这是给尚家正名呢,都贪出两淮三年税务总额,还在那儿宣扬节俭,听着怎那虚得慌呢!
可不论虚不虚,徐飒搬着银盘回来,到门前往里头递话,“万岁爷今儿翻纯妃娘娘牌子,请娘娘预备接驾。”
翊坤宫。
含珍又气又好笑,“这就完?竟是连恩都不谢。”
颐行摆摆手,“都挨打,还谢什恩啊。如今在这后宫可是扬名立万,往后愈发是她们眼中钉、肉中刺。”
银朱咧着嘴说:“您几时不是来着?太后既要给您立威,您想想往后大好前程吧!她们越恨您,您爬得越高,就是要她们牙根儿痒痒,又死活拿您没辙,您就见天地在她们面前显摆,把她们全气死,那才真解恨呢!”tt
三个人说笑阵儿,眼看到点卯时候,便仔细梳妆起来,摇着团扇踱着步子,挪进养心殿后围房。
颐行站起身道个是,其余众人也慢慢起身,慢慢散。
其实大伙儿都知道,往后相当长段时间里,她们都会是凑热闹陪客,这翻牌子流程也不过是个形式,是给不死心自己,星微茫般希望罢。
还是照旧,怀恩引老姑奶奶进皇上寝殿,正在她琢磨是该先上床呢,还是该老老实实坐在床沿上等他时,他已经洗漱完进来
因贞贵人在永寿宫挨顿好打,这会儿颐行进东围房,所有低等嫔御都站起身向她行礼,连那三妃也勉强挤出笑模样,不说是不是打心底里宾服,横竖面子上是过得去。
“早说过,贞贵人口无遮拦,早晚要闯大祸,让你多加管束着点儿,你又不听。”贵妃抚着燕尾,三句两句就把责任推到恭妃身上。
恭妃是翊坤宫主位,前头和贞贵人、祺贵人狼群狗伙,没少挤兑老姑奶奶。这会子贞贵人翻车,自己正愁不能撇清,贵妃这说,顿时让她恼起来,“姐姐这话就岔,她虽和宫住着,到底不是奴才。况且她随扈去热河,又没去,她回来要说些什,哪儿是管得住!左不过是些不着调闲话,谁还能把她当真呢。纯妃妹妹这回狠狠罚她,是给她教训,好歹还留着她贵人位分,她也会感恩戴德。”
她们眼看就要窝里斗,颐行也算是看明白,世上果真没有永远敌人,更没有永远朋友。这群人,精于算计又欠缺谋略,早已不足为惧。因此她们你来往时,她有些意兴阑珊,只是扭头冲含珍说:“那块双狮戏秋栽绒毯,回头问问补好没有。”
贵妃耳尖,奇道:“永寿宫用度不够吗?怎还要补毯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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