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姑奶奶训话也很简单,“年轻,登这高位,全赖太后和皇上偏爱。也没什可说,日后上下和睦,齐心伺候皇上,就成。”
众人说是,虽然心里腹诽,“有你在,伺候皇上哪儿还用假他人之手”,可这也不过自己心里琢磨,不敢和第二个人说。
贵妃当着众人,自然要维持体面,不过比平常更尽百二十分心,指挥众人进退。
颐行瞧她这模样,到底还是不忍心让她太失颜面,便叫声裕姐姐,“后宫事务,这些年都是你料理,才上手,恐怕不得要领,往后就劳烦您协理吧。”
裕贵妃大感意外,满以为自己听错,茫然向上望去。老姑奶奶带着平和笑,时让贵妃无措起来,但这话出,好歹也算赏她尊荣,让众人知道,贵妃还是有别于寻常嫔妃。
,摄六宫事。”
贵妃听她前半段话,心都蹦到嗓子眼儿,心想晋个贵妃吧,哪怕和自己同级也成啊。结果后半段话,下子把她打进泥里,顿时气若游丝般崴在炕上,“代皇后之职、摄六宫事……那呢,往后,又该干些什……”
老姑奶奶晋位这事儿,对各宫都没有太大妨碍,至多不过引人眼红,可对于贵妃来说,却有切身伤害。小小年纪毛丫头,终于爬到她头顶上去,她在宫里谨小慎微这些年,还不是连人家根汗毛都比不上。
是谁说尚家这回凤脉要断?本朝出位废后,尚家不可能再有出头之日……这才三年不到,另位更厉害崛起,路顺风顺水,把所有人都踩在脚底下。
贵妃低头呜咽起来,自打大阿哥死后,她还没这样痛哭流涕过。真是扫脸啊,当三年贵妃,满以为离皇后之位仅步之遥,谁知天上掉下个程咬金,下子抢在头里。
贵妃顿时满怀感激,心头热,眼中发酸,蹲安道是,“原没什能耐,蒙贵主儿不弃,往后定尽力协理六宫,不叫贵主儿失望。”
从永寿宫出来,贵妃后脊梁都快被恭妃戳烂,“早就看出她是个没气性,别人丢跟骨头,忙不迭地就叼。她也不想想,这后宫在自己手上,料理得多乱,人家留她是为日后好追责,瞧把她高兴,拾着狗头金似。”
怡妃在边上抱着胳膊感叹:“朝天子朝臣嘛,后宫也是样。如今老姑奶奶当权,贵妃原该像丧家之犬样,岂料人家开恩让她协理
她哭得如丧考批,翠缥只得让人把门关起来,不住地劝解她:“主儿,宫里多少人在等着看咱们笑话呢,您千万不能失态啊!就算她老姑奶奶当上皇后,您还是稳坐第二把交椅,还是高她们头,您是贵妃啊,您怕什!”
可正因为是贵妃,才愈发扫脸,仿佛老姑奶奶打败不是全后宫,而是她个人。
但这种沮丧也不能持续太久,自己还得带领后宫众妃嫔,上永寿宫去,向新晋皇贵妃请安。
老姑奶奶还没行册封礼,但行头已然大换,穿件明黄色纳纱凤凰梅花单袍,头上戴着金累丝点翠嵌珠玉凤钿,端端坐在宝座上,接受三宫六院朝贺。
大家自然是五味杂陈在心头,可谁又敢在这时候找不自在呢,个个都俯首帖耳,按品级高低在地心列队,高高扬起拍子,行抚鬓蹲安之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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