盈香拭干眼泪道:“还请嬷嬷容休养几日。嗓子没坏,拉帘子弹唱尚可。”
“都说太监心理扭曲,不能行人道便对
何安轻笑声,弯腰捏住她下巴,把她拉近,盯着她眼:“什江家,什江思阮,什姐弟。你个官妓也真是敢讲。”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她看着上面坐那人,阴冷消瘦面容,丝毫找不出小时候熟悉模样。
这人真是她弟弟?若不是她塞无数银子,托人入宫打听,确定当年江家之子确实已经成御马监提督,起名字叫何安,她真有些不敢认。
“咱家自幼在宫中长大,从来没有名字。”何安说,“宫里太监们拿着字典个个往后起名,咱家正好到安字,便叫做小安子。后来拜何坚做干爹,于是姓何。跟什江家没有半点瓜葛,跟你也没有半点瓜葛。”
“可……”盈香还要再说什,急急开口,“可你姐弟……”
她话音刚落,喜平踹她腿窝,盈香下盘不稳,顿时跪倒在地。
“跟督公讲话,跪着说。”喜平道。
“喜平,个小娘子而已,你出手太不客气。”何安从袖子里拽出条素面帕子,擦擦鼻尖,缓缓对盈香说,“你刚要讲什,来,再说遍。”
盈香跪在地上,还没怎回过神来,怔怔看着何安,豆大泪水就落下来:“江月……不,督公……是你姐姐,是江盈。”
何安阴恻恻笑:“咱家自从有品阶、着补服开始,说是咱家姐姐没有三十也有十五。年不知道要处理多少个姐姐,倒有些记不清。喜平还记得吗?”
“什姐弟。”何安松开手,用那帕子擦擦捏过盈香下巴手指,淡淡道,“你弟弟早死。站你面前是个断子绝孙太监。”
说完这话,他站起身,转身走出去。
那马面裙随他动作而扬动,这时倒有几分洒脱意味。
外面早有轿子已经从何安府上赶来,何安坐上去,又接过喜平之前小心收着扇子匣子。他瞥眼在外送行院主和鸨母,便道:“替咱家赏盈香姑娘百两银钱,回头到府上取钱去。她伺候不错,咱家很是满意。”
几个人应声,也不敢真去要钱,回头院主支张百两银票让鸨母给盈香送去。待鸨母见到盈香,看到她浮肿脸颊,大惊:“你这怕是几日不能接客,这怎是好?”
“回督公,奴婢上个月刚处理几个冒头假认亲,拔她们舌头,挖眼,转手就卖到最低等窑子里做姐儿。”喜平说。
盈香听浑身发抖,然而却依旧极为坚定:“督、督公……是江盈,没有冒充别人,是你亲姐姐。是如假包换江盈。您后脖颈往下三寸有个月牙形胎记,还记得清清楚楚,这胎记位置总不可能有假。们都是户部郎中江思阮之子,若不是当年陈宝案被牵扯其中,又怎会——”
盈香这边话没说完,何安眉毛便拧在处,他不慌不忙理理袖子,开口道:“喜平。”
喜平答应声,抓着盈香脸,毫不客气,啪啪啪啪就扇四下。
盈香那张有些风霜脸顿时便肿起来。她捂着脸,只觉得眼冒金星,人直接被突如其来巴掌扇懵,半天没回过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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