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安瞥他眼:“忒多话。”
喜乐讨饶笑笑,已是心照不宣。
*
待太阳西边落,何安拿装扇子匣子便上轿。
藏青色轿子路由喜乐和府里另可靠不多话轿夫路抬着,嘎吱嘎吱就出府,不走大路,专挑胡同小道。
——您后脖颈往下三寸有个月牙形胎记,还记得清清楚楚,这胎记位置总不可能有假。
可是何安脖颈下方三寸,根本没什月牙形胎记。若盈香记得没错,江月脖子后面是有胎记,而何安并没有。
那究竟是盈香记错。
亦或者何安不是江月?……若真是如此,江月人呢?在何处?若督公桃代李僵,这可是比姐弟相认更大罪过。
欺君之罪。
“师父。”
“去把刚升提督那会儿皇上赐飞鱼服拿过来。”何安道,“暗红色那套曳撒,给换上,然后叫喜平过来。”
*
喜平来时,何安坐在镜前正在梳头发。
他本就面容清秀,也许是因为去势原因还带几分女气,平日里他阴戾很,没几个人看出来。这会儿只着里衣散发,倒越显得他柔弱。
喜悦这才从厨房里蹭盘点心,拿着酥油泡螺狠狠沾圈儿蔗糖霜,刚心满意足塞到嘴里,腮帮子还鼓着,就听见门房喊句:“督公回来。”
喜悦在身上擦油腻腻手,溜烟跑到前面院子,何安已经出轿子,瞅着他满口泡螺模样,没好气说:“怎没把你个贪嘴噎死?”
“……”喜悦憋着嘴唇子使劲咬泡螺,都没敢吱声。
幸得何安心思根本不在这儿,骂完连忙就往书院那边奔。
等何安关门进去,喜乐掖手在门口站会儿,喜悦才吃完泡螺晃晃悠悠进来。
何安有点紧张,抓着匣子手心微微出汗。
他知道自己这要去纳投名状,殿下也不定信。
天下忠心奴才千千万,也不缺他这个。
师出无名,总得有个理由吧。
就因为当初殿下多看他眼,送他去内书房?这是殿下垂青,自己感激就好
喜平只觉得眼皮子跳,然而却并没有再说什。
“奴婢知道。这就去办。”喜平声音平稳道。
“去吧。”
喜平安静退出去。
“师父放心?”喜乐问,“平时您梳头都只有在。”
“督公。”喜平抱拳站在客厅里。
“你会儿去五殿下府上送拜帖,说咱们今儿晚上去拜访。然后让后面人给准备顶不起眼二人轿,咱们过戌时就出发。”何安嘱咐道。
他正要告辞时,喜乐何安披散长发挽个发髻,何安里衣松垮,露出光洁脖颈。
喜乐身形顿。
照夕院里盈香所说句话又浮现在脑海里。
“喜乐哥,吃不吃泡螺。后厨张大爷做,好吃很呢。”喜悦从袖子里掏出个酥油泡螺,献宝样小声道。
那泡螺本身就是用酥油做,张厨子直疼爱喜悦,这次也是恨不得下半只猪油进去,油腻腻把喜悦袖子都弄湿。
喜乐看那样子,实在是有点谨谢不敏:“你自己吃吧,不饿。”
“那自己吃。”喜悦又口个,塞进去。
“……”喜乐看他会儿,书房门嘎吱开,何安拿着五殿下所佩戴折扇从里面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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