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密报,前因后果也交代清楚,最后几个字说何安咳血,喂药不进,印入眼帘后,便什思绪也没,站起来换身劲装就要出门。
刚打开门,白邱已经站在外面。
“殿下要去做什?”
“小师叔让开。”
“半夜三更,已经宵禁,殿下穿身夜行衣是要去作甚?”白邱看得明白只问他。
翻来覆去,浑身滚烫就是不发汗,几服药下去都没见好转。
“这不行,下去要出事儿。”府里大夫说,“前面还喝药,这药都灌不下去,老爷这叫得哪位殿下?能把人请来吗?”
“……这大半夜?”喜乐为难道,“人不是不能去请,就是宵禁,怎请啊?”
“去吧。”喜平道。
“你怎去?”
“师父,您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啊。这跟咱们有什关系。”喜乐急哭,连忙冲里面喊,“人呐!都赶紧着出来!叫太医过来!”
*
何厂公又病倒。
太医来看说之前次就伤元气没好,这次是旧病复发,来势汹汹比上次更凶险。本来应该是留在御马监别再折腾,何厂公不干,非要出宫回自己宅子去。
群人又雇马车到何宅,喜乐喜平合力把他抬回寝室。
喜乐知道自己家师父心思直重,这话出他就知道要糟糕。
连忙隔着帘子哄他:“哎,这难免事儿。您在宫里这多年也不是没瞧见过,上吊、投井、服毒,被杖毙……宫里人命薄如纸,不过草芥子颗,说什时候没就没……悄无声息。师父可千万别往自己身上揽。”
“就你话多。”何安沉默会儿道。
“师父怎得又来说。”喜乐涎着脸又道,“再说,嫁给当朝司礼监秉笔,这可是重臣啊,采青姑姑不知道好歹,咱们犯不上往牛角尖儿里钻。”
轿子里再没言语。
“去看看何厂公。”赵驰道。
“殿下白天就已经去次西厂,现在半夜还要去何厂公家里,就算是礼贤下士,不觉得太过些?”白邱道,“按道理,你应该不知
“走上面。”喜平指指屋檐说。
*
何安生病出宫消息,赵驰前脚回到府邸,后脚就有青城班人给送过来。
后来密报封封送过来。
何安情况远比想糟糕。
天刚黑,何安就发起烧来。
人都认不清。
胡乱喊人,喊采青……林林总总唤好些个已经死人名字,还说别过来。
后来渐渐这些人名字都不喊。
声声唤着殿下。
喜乐暗暗着急,让人加紧脚程,快快回御马监,何安在照壁外面下轿,脸色如常,喜乐这才放下心来。
两人前后进院里。
何安边走边道:“咱家与采青也是旧相识,虽然交情不深,若不是为让殿下回京,怎回去求郑献,若不是求郑献,采青怎会经做媒嫁给他。不是嫁给他……又怎会死?”
“嗨……”何安忽然又苦笑起来,“杀人是,放是,哭丧怎还是?虚伪至极,虚伪至极。”
刚往台阶上走两步,何安胸口闷得很,捂住嘴咳,踉跄两步差点没站稳,喜乐连忙扶住他。就见何安抖着手从怀里掏出块帕子按嘴,拿来看,竟然咳出血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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