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安顿时脸色红,垂首道:“殿下莫要说笑。您就算再宠奴婢,奴婢也有自知之明,担当不起。”
“哦?”赵驰有些纳闷,“不是厂公,那能是谁?”
这话倒问住何安,他手里酒壶顿,才又缓缓斟酒,声音柔和道:“奴婢不知道……只觉得应该是为大家闺秀,配得上殿下,未来成为殿下王妃,与殿下举案齐眉白头到老……那关中腹地,八百里秦川,最是肥沃。届时殿下封秦王,入陕西,未来奴婢、奴婢在京城,会日日烧香朝西南叩拜,为殿下
他有些怔忡。
殿下还有钟情之人……
话说到此处,赵驰才拉着何安缓缓入座,在亭子里灯光下,瞧出这何厂公今日有些不同。
他晚上回来换身素色道服,头发披散在身后用玉带束缚,长发披散在身后,有几缕头发调皮,在他肩膀上驻足。
从不涂脂抹粉何厂公,今日略施粉黛。
赵驰连忙上前扶他,逗他道:“只贺封王,不贺娶妻吗?”
他说完这话,便后悔。
何安身子抖下,气息有些不稳道:“奴婢……奴婢也贺殿下婚配之喜。从此奴婢便有……主母……”
何安忍着难受说违心话,话没说完就让赵驰拥在怀里:“不用如此,是错。不该说这种话。别为难自己。”
原本是不委屈。
赵驰落在何府院内,喜平早就在那角落里提着盏宫灯等他,见他落地施礼道:“殿下来。”
“嗯。厂公可好?”赵驰问他。
喜平又道:“厂公已经是在秋鸣院内备下宴席,奴婢这就带您过去。”
赵驰随喜平路向前,何府下人都已隐匿,各处都掌灯,树下、湖边,回廊里,有月牙儿状,亦有星星状。
与静夜中月色交相呼应,倒有些别致。
那淡淡粉,粉粉唇,青黛眉……出淤泥而不染,濯清涟而不妖……美恰到好处,与月交相辉映。
赵驰刚在西苑没喝太多酒,这会儿已是醉。
赵驰拿酒杯饮两口,眼神却灼灼瞧着何安,刻也不放松。
何安战战兢兢,给他倒酒夹菜,过会儿,实在是受不那眼神,硬着头皮问句:“奴婢斗胆问殿下……您钟情之人是、是?”
赵驰瞧他:“可不就是何厂公吗?”
可殿下说,他便委屈极,眼眶红,垂首问道:“殿下……您已是被御赐婚配啊……”
“徐之明之幺女,也曾徐逸春提过。”赵驰抚着他后背道,“听说是位个性极张扬小姐。断不是随便就想嫁人那种。届时去会会她,讲清利害关系,并不与她成亲。”
赵驰笑,瞧他道:“虽然做人风流,却绝不强人所难,只讲究你情愿。既有钟情之人,这种耽误人女子生事儿,是决计做不出来。”
何安心头微微好受些。
不过……钟情之人是谁?
秋鸣院内有假山,山下有荷塘。
荷塘旁亭子里备好酒宴。
赵驰刚踏入院门,两侧站立喜悦喜平便叩首行礼:“参见殿下。”
接着何安便从稍远些地方走过来,翩然下拜:“殿下,您来。”
他礼仪工整,挑不出丝错漏,已是在赵驰身前叩首在地:“奴婢恭迎殿下。奴婢贺殿下封王进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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