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安有些怔忡,似乎有些不敢信,显得呆呆。
赵驰忍不住又要笑:“厂公平日狠厉名声在外,都说你是笑面虎活阎王,冷不丁就取人性命,如怎每次在眼跟前儿都这般可爱?”
他这话说,何安顿时心底又有点发虚,连忙说:“……奴婢……这实在是迫不得已。殿下若是不喜,奴婢以后对人便和顺些。”
“这京城皇城就跟吃人不吐骨头怪物般。你若不狠,自然有人比你狠。”赵驰说,“说起来也不是什好人。厂公安心,这样你,很喜欢。”
他话说半,何安便红眼眶,期期艾艾道:“多谢殿下垂爱。奴婢愧不敢当。”
他说着上前拉起何安。何厂公还在自己思绪里,浑然不觉顺着赵驰动作起身,又在椅子上坐下,变成赵驰站着他坐着模样。
“不错?”何安愣,茫然笑笑:“是吗,奴婢怎没觉得。若真对她不错,奴婢怎会看着她做这营生不闻不问。”
“是你把她送到照夕院保护。上次陈才发欺负她,也是你出手相助。”赵驰道,“最后陈才发死,也与这个有关联。”
赵驰放柔声音道:“人本各自有命。你已是尽自己所能关怀她,还不够?非要为她舍身拼命才叫不错吗?”
赵驰话似春雨润物,无声无息之间就让何安心放下来。
。
“求大人指路。”
*
“事情便是如此,可怜奴婢父母为救奴婢,倒把他们家孩子推入另外个火坑。”何安说到此处,脸色惨白道,“后来奴婢也查过这门房夫妇遭遇,说是后来也没死罪,流放,死在去辽东路上。只知道姓薛,连个名字都没记。这便是奴婢父母。”
赵驰万万没料到扯陈宝案扯出这个事。
赵驰笑笑,知道水滴石穿,今日话已经够,问他:“时开人呢,待去会会他。”
“这些年来,人都说是江月,可知道并不是江月。有时候半夜醒来也怕,恍惚里头又觉得自己可能是江月,死那个才是薛门房儿子。活下来就是江月。”何安道,“至于为什对盈香好……至少盈香……是江月姐姐。孩童时,江盈小姐也是和奴婢通玩耍过旧人。大概是奴婢孑然身,也找不到谁能够算是亲近罢。”
他缓缓抬眼,睫毛颤‘颤,清澈乌黑眼睛里全是诚心实意赤诚:“当然,殿下才是奴婢最挂心,最想亲近人。”
赵驰知道他颗真心不假,笑,亲亲他额:“厂公也是最想亲近之人。”
个最……
个亲近……
他沉吟下问:“除,戚志泽、时开,还有何人知道你不是江月?”
“没。”
“盈香不是江家小姐?她难道不知道?”
“江月憋死时候,盈香并不曾在场,她不知道亲弟弟死。”何安道,“再见面还是上次您去照夕院时候。这中间二十年,奴婢早就变模样,她怎认得出奴婢是谁。只知道奴婢是她弟弟。”
“可你对盈香不错。”赵驰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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