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平日里都笑眯眯,嫌少露出这种神情,白邱知道他话没说完也不打岔,只等他继续讲。
“这八年来,这事儿其实也想得清清楚楚。不过是想求个踏实。”赵驰道,“今天去问时开,你知道他说什?”
“说什?”
赵驰道:“他说他不知道。”
“他不知道?”
“公堂?”何安觉得有点好笑,“天底下哪里有什公理,又怎会有公堂?这事儿是明摆个局,殿下这些年怎会琢磨不明白究竟是何人做这事儿。他不过是想问个清楚,心里有底而已。”
“当年都说是万贵妃嫉妒兰贵妃受宠,指使戚志泽伙同时开做这事儿。最终也确实是兰家陨落,万柱国与万贵妃收益最大。他们是跑不干系。可若是只有万贵妃人,这供词物证怎能如此滴水不漏?想想就心惊呐。”
太阳到西边,从低压压乌云缝隙里露出些许微光。
雨停,风吹院子里有些冷。
喜平已拿披风过来给何安,厂公披上后对高彬道:“接着京城还得乱,明儿去西厂咱们好好合计下,把下面人都妥妥当当安置。”
何安送他到大门口,问:“殿下这就回去?”
“嗯……时开话得想想。”赵驰说。
“殿下既然已经问完话,奴婢斗胆请示下戚志泽和时开这二人殿下想怎处置?”何安道,“之前直没动弹他们,是留活口等您回京问话。如今这……”
“二十年前是他们两人伤江家人。八年前也是他们构陷兰家。”赵驰眉毛都没动下,“死罪难逃,不殃及家人。”
何安应声是。
为避嫌,何安并不曾进去。
他站在廊下看落花。
身上那个憋二十多年大秘密,就这轻轻松松告诉殿下。
如今什藏着掖着都没,只觉得周身舒畅。
至于殿下知道,是要怎办,未来要怎做,他也不用去想,反正殿下自有决断。
“嗯,他不知道。”赵驰重复次,“他不知道是谁指使他去,只知道必须要这做。”
“殿下有答案吗?”
“兰贵妃事,开始不过是她与万贵妃生间隙,后又传出她有身孕,并不
高彬行礼道:“属下明白。”
*
赵驰回府上,白邱已是得消息。
“情况怎样?”
赵驰坐下,沉默好会儿,笑声:“也没什惊喜东西。”
有仆役牵马出来,何安作揖行礼:“殿下慢走。”
赵驰引马走两圈,本来想跟何安说什贴己话,然而实在是没有心情,多看他几眼,转身就离高府。
等赵驰走后,高彬和喜平才现身问:“厂公,殿下意思是?”
“时开不用回去。”何安从大门上收回视线,道,“就地办。回头问起来就随便找个在通缉亡命之徒,说是时开大人因公殉职,捉拿要犯时候被刺杀。戚志泽那边,不是有个厨子是咱们暗线吗?放点药,毒死算数。仵作去查也说是,bao毙而亡。”
“……这快?”高彬有些发愣,“殿下不留着他们未来对峙公堂?”
*
赵驰在里面呆时间不算长,会儿就出来。
“走吧。”赵驰道。
“殿下?”
“没事。厂公莫担心。”赵驰笑笑,安抚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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