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也:“饿,想吃蛋黄派。”
项影沉痛地看着他:“真是老天不开眼,这好天赋怎就落你这个狼心狗肺玩意儿身上。”
迟也笑笑,懒得理他。项影又道:“张老师挑人就是最看天赋,记得当年那个讲座上……”
“你痛苦吗?”
张念文手紧紧地钳着他手腕,他挣脱不开。他点力气都没有。玻璃杯碎,水溅得到处都是。他记得房间里有光,那光带点莫名其妙紫色,映在地玻璃碎片上,像万花筒。好漂亮,漂亮得他挪不开眼。迟也茫然地神游九天,心里想,可能老师说是真……碎掉东西才最美。
项影笑笑:“张老师肯定不是这教你。”
迟也转头又看他眼。
项影:“电影学院都教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理论,张老师最不喜欢,说那些东西匠气。但你刚才教她,标标准准方法派。你自己演戏会这样吗?”
迟也听见这些词儿就头大:“没上过学,不懂这个。”
项影:“你让她把许仙换成她心里想人,这怎对呢?小孟人生跟感情和青蛇是不样啊。你这样让她去换,她都换糊涂,也糊涂。”
小可从附近便利店买咖啡,项影和迟也人罐。两张椅子空空荡荡,谁也没去坐,都靠在镜子前面,席地而坐。第三罐咖啡搁在他们脚边,孟轻雪去卫生间。
“小也,你把她逼得太狠。”
项影手指在杯缘转转,斟酌着词句,“有些东西……不是晚上就逼得出来。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天分。”
迟也喝口咖啡,头往后仰,靠在背后镜子上。
“你觉得她没天分?”
“你痛苦吗!”张念文逼近他,脸因为近在咫尺而变形。他都能感觉到张念文唾沫溅到自己脸上,他想躲,可是张念文另只手箍在他后颈,把他往自己方向摁。
迟也叹口气:“师兄,也让你说糊涂。”
项影上课瘾上来:“这就是方法派和体验派差别。你还是电影拍得太多,们在舞台上表演,更多要用表现派技巧,跳出来设计角色……”
迟也近乎不耐烦地看着项影,用种恍然大悟语气道:“怪不得孟轻雪说找不到方向。”
这他妈谁找得着。
项影愣会儿,突然“嗐”声,摆摆手,自嘲似:“还是张老师说得对。无论是方法派,体验派还是表现派,都比不上真正天赋派。”
项影沉默下来,不知道说什好。
孟轻雪当然不是没有天分。以张念文那样挑剔眼光,能够挑中孟轻雪,已经很说明问题。但这次接触下来,他确实觉得孟轻雪有点让他失望。有时候他觉得孟轻雪很灵,有时候又觉得朽木不可雕也。预选赛时候他帮着孟轻雪排《个陌生女人来信》里独白,排俩礼拜,比不上张念文来关房间里讲两个小时。
项影摇头。他对张念文有着近乎盲目崇拜,不服不行。他不能说是孟轻雪没天分,只能说是他自己没水平。
他扭头看迟也:“你刚才样子,真和张老师很像。”
迟也手指无声地在铝制咖啡罐上收紧。他非常勉强地挤出个笑意,副理所当然样子:“是他教出来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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