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后半句有撒娇
意味，迟也心中更觉得诡异。好像今天坐下来，孟轻雪情绪就像坐过山车
样，非常极端，而且翻转得极快。会儿哭，会儿笑，这会儿又跟他谈合作项目，实在不像正常人。
她说这话时候，眼神十分怅惘，好像又回到
舞台上那刻。修炼五百年青蛇，在片刻间尝遍人间爱恨憎欲，鼓点声声催，光线暗下，许仙死在她怀中，白蛇落下吻。这小小青蛇，终于在那刻化成人。
迟也轻声道：“你演得非常好。”
孟轻雪深深地看他眼，突然换种口吻，整个人平静而笃定，好像早就已经准备好。
“其实
手头有个本子，已经定下，今天找你吃饭，其实是想找你来跟搭戏。不知道师兄愿不愿意？”
迟也非常惊讶，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惊讶有些居高临下意思，赶紧收住。这有什
呢？谁还没在圈里有几个朋友？
孟轻雪笑笑：“也想回去拍戏。”
迟也挑下眉毛，有些意外。孟轻雪敏锐地看他眼，手掌覆住自己脸，笑声：“你觉得脸坏，接不到戏，是不是？”
迟也移开目光，想想，“可以去做修复。”
“是啊。修复。”孟轻雪笑得甚至有些甜蜜，“这张脸，缝缝补补，反正早就不是自己。”
迟也好心道：“如果你想拍戏，可以帮你去问问……”
他们停刊，他可能要回英国去。……反正这长时间，该赔也赔光。现在还有戏能够拍，就算回不到以前，好歹还有戏拍……茹姐说得对，人总要活下去。他背后还有王永乾，真斗不过他。”
他哽咽声，抬起头，眼睛通红。
“想认输，可以吗？”
孟轻雪什都没说，良久，伸手过去，握住迟也手。
“没关系。”她轻声道，“你已经很勇敢。”
“好啊。”迟也答应她，“什样本子？”
“这样吧。”孟轻雪很轻松样子，“你把你地址给，先把剧本寄给你，你看看。好不好？”
迟也更意外，这年头接触项目，般都是先给个电子版人物大纲故事梗概什，很少上来就是实体个“剧本”。
“行……行吧。”迟也犹疑着，还是掏出手机，把自己地址发给孟轻雪。“不能先告诉是什题材吗？”
“留个悬念。”孟轻雪笑笑，“但你答应，不能反悔啊。你不陪，这戏可演不。”
他还没说完，孟轻雪突然打断他。
“你觉得演得好吗？”
迟也怔下，没想到她会突然这问。
“你……”
孟轻雪：“出道这些年，真正演得好，也就那20分钟青蛇。”
迟也紧紧攥着她手，抵在自己额头上，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。孟轻雪站起来，倾身过去，用另只手在他肩膀上按下，安慰他。
迟也很快收住情绪，快速地深呼吸两口，放开孟轻雪手。
“没事。”他接过孟轻雪递过来餐巾纸，在眼下抹把，清清嗓子，“真没事。”
孟轻雪重新坐下来，撑着下巴，用叉子拨弄着盘子里已经凉下来牛肉。
迟也问她：“你呢？以后打算怎办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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