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也时未答。喝下去酒好像在他胃里煮沸,翻腾得他想吐。他把红酒瓶又拿出来,给自己又倒半杯,仰脖喝口,才道:“要是说不告,你会看不起吗?”
孟轻雪摇摇头,温柔道:“不会。”
迟也觉得头晕,用掌根狠狠在额头摁两下,闷声道:“男朋友可能要没工作。”
孟轻雪都没问他男朋友是谁,好像早都知道。
迟也继续往下说,不像是说给她听,只是自言自语:“
迟也抬头看着她,轻声道:“记得。”
孟轻雪看着迟也,很委屈似,轻声说:“可那都是骗人。他根本不是什艺术家。”
迟也点头:“都是骗人。”
孟轻雪目光怔怔,如梦初醒般:“们被他骗得好苦啊。”
迟也别过脸,用力地在眼角抹下,然后举起手里满杯红酒,朝孟轻雪示意下,凑到嘴边像喝水样,“咕咚咕咚”,根本不停。
那种声音刺激迟也似,迟也终于听不下去,伸手把握住她手腕:“轻雪……”
“但打完那个电话就不恨你。”孟轻雪停下来,抬头,看着迟也,“师兄,你也不容易。”
不能怪他。
迟也把手伸回来,难受得不知道该说什好。
“他对你可真狠啊。”孟轻雪苦笑声,“以前,直觉得他至少对你是真心。他老拿你来比,要学着你表演,学着你说台词方式,然后又很失望地说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迟也……你知道吗,以前这张脸,都是照着你去整。不知道他为什边说自己不是同性恋,边对你这样念念不忘。也不敢奢求能比得上你。就希望他能把对你感情,分给点点,点点就好。”
孟轻雪看着他把满满杯红酒就这样喝下去。
“不说那些。”迟也把空酒杯放下。喝得太猛,他食道有种被酒灼伤感觉,酒劲下子散出来,他有点儿头晕目眩,但他撑着桌角,看着孟轻雪,“咱们不说那些。”
孟轻雪勾勾嘴角,乖巧道:“好。师兄,你最近怎样?”
迟也搬出他回答严茹话:“挺好,还有戏拍。”
“真好啊。”孟轻雪叹声,很羡慕似,“你还告他吗?”
“轻雪……”
“可他现在对你,样是赶尽杀绝。”孟轻雪拿起桌上红酒往高脚杯里倒,手发着颤,下子就把酒杯倒满。迟也伸手扶下,孟轻雪颤抖着,把手里酒瓶让给他。迟也把那杯满满红酒挪到自己面前,然后给她倒浅浅个杯底。孟轻雪笑。
“你记不记得他在片场抽烟样子?”孟轻雪突然问他。
迟也满桌找塞子,想把红酒瓶塞起来。他意识到红酒已经只剩半瓶。边不怎走心地“嗯”声。
“手里夹着根烟,跟你讲戏……讲着讲着就入神,烟灰落到剧本上,他就那样弹……”孟轻雪学着张念文样子,好像已经醉,“拍《雪泥鸿爪》时候,要下雪,他遍遍来,要人家控制雪量,你敢信吗?他把每分钟落多少雪都精确出来,说这是在镜头下面最好看。那个时候崇拜得要死,觉得真正艺术家就是这样,后来再也没碰到过他这样导演。你还记得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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