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道无幸无情,无私无顾。人要窥天,自然亦只能修无情道。无量神功便是无情无爱、斩断尘缘之功法。此功九重,如等九天云霄。每进重,便离天更近份,自然少情爱欲念。
“可人本就是生灵,七情六欲乃是人之本能。谁能克制得这样本能?谁能真无情?修无量神功以至于走火入魔,罡气反噬,最终坠入嗜血杀生邪路……甚至陨落之人不计其数。”
无忧子脚踹开祀堂大门,两侧漆黑中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牌位袒露出来。
他抬手指着这数百木制牌位,道:“你看看这些人,你看看倾星阁为窥天道所铺下血路。这些先祖同门,死时寂寥,死状惨烈,无人知晓。大端朝二十余代传承,就为那个无足轻重约定,就为所谓虚无缥缈天道,死人还不够多吗?这王朝寿命值得这些人前仆后继吗?!”
他质问,声音响彻大殿。
二人笔直穿过松林,在松林后,乃是倾星阁祀堂,供奉诸位先人牌位。平日鲜少有人来此间,长满青苔祀堂紧闭门窗,安静地沉睡在山阴之中。
无忧子推门。
阳光从门缝里钻进去,照亮祀堂神龛,神龛中放着十几个琉璃牌位。
“大端建国三百三十四年。倾星阁存在已有三百三十四年。”无忧子道。
“大端太祖皇帝与倾星阁老祖曾有约定,以倾星阁众人之寿命供奉天道,以保大端国祚万代不陨,使立倾星阁。这其间,倾星阁诸位得道仙师前仆后继,力挽狂澜,多次重布星宫,以身家性命挽救大端朝命数,使百姓可安居乐业,休养生息。
“你想好吗?真要修习无量神功,走无情道?”
“是。”十四岁谢太初安静站在阶下,抱拳鞠躬:“请师尊成全。”
阳光正透过松针铺洒下来,知单调嘈杂,正值晌午,众师兄弟用膳后皆回房小憩,只有无忧子侠坐在抱厦中翻看不知名残本。
“你知道无量神功是什吗?”无忧子忍不住问他。
“知道。”谢太初说,“无量神功自王禅老祖创立而来,又历经千年改进,如今已是本门典藏圣学。习此功者,不仅于武学大进,更重要是于天地大道研习有大裨益。”
嗡鸣声从殿内四面八方汇聚过来,像是
“倾星阁神鬼莫测,瞻往查来,本应受皇室忌惮,却能在蜀中高枕无忧地过日子,也是因为这个原因。大端国运皆系倾星阁身上。”
谢太初听也不震惊。
“这些事情,都听过。可大端自二十年前开始天灾变多、异象丛生,外族犯境,官场腐朽……倾星阁之人义不容辞,应身先士卒。”
无忧子不赞同:“你能不能少有点莫名其妙慈悲心。”
“只想尽份力而已。”谢太初回。
“研**道路子多,何必要学这个功。”无忧子有些忧愁,“儒家、法家、佛家、墨家……要学武功,武林里哪门哪派绝学没有?或者干脆不学,种种地、养养花、下下棋、做做诗……学学你那些个师兄们,让为师省省心。”
“熟读百家经典,自觉唯有无量神功乃是正途。”谢太初回答。
“那你懂什是无量神功吗?”
少年困惑:“师尊何意?个问题问两次。”
无忧子没好气地扔下话本站起来:“你随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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