步项明道:“属下绝不敢以军国之事造谣!”
“若步将军所言无误,为何咱家麾下在各关内守备太监不曾有军情紧急报呈上?”金吾说,“步将军,假传军情可是砍头大罪。”
步项明问:“军国大事,属下为何假传?!众人皆知,金大人与鞑靼人售卖兵器,那些个守备太监与鞑靼人来往甚密,早就收贿赂封嘴,绝不会上报这等剧情。”
“步将军是何意?”金吾冷下来,“步将军指责咱家串通鞑靼?咱家怎听人说,是步将军你私下售卖武器与鞑靼人,却又给不足数,惹得鞑靼人不满,才有去年年底劫掠。如今莫不
赵渊心中惊,下坏手。
金吾笑笑,顺势已追击而上,对仆役说:“让他进来。”
片刻,步项明带着侍从入内,那侍从手中还捧着个木箱。步项明看到赵渊,也有些诧异,却不敢过多招呼,只抱拳道:“金大人。”
“步将军所来何事?”
“前几日大行皇帝殡天事想必鞑靼人也知道。今日边墙各处军情,鞑靼人已有结集之姿,其中贺兰山方向关隘,镇北关,长城关外,数量极多,有数万之众,还有各部落骑兵陆续赶来。军情危急,还请监军大人下令调拨驻兵粮草,以备筹谋。”
赵渊忍不住要自嘲。
“渊自来宁夏,四肢废三,操心生计。哪里还有闲情逸致下棋,怕要扫巡抚大人兴致。”
“这简单,咱家陪庶人对弈。”
金吾摆棋在几上,已放棋于座子:“请。”
他态度不容拒绝,赵渊便上前执棋,躬身道:“得罪。”
摇摇头。
金吾见他意气尽丧,得意笑笑:“咱家倒是想为庶人多操些心,只是宁夏贫瘠,米粮有限,闲人是吃不上饭。只是……咱家受太子与舒秉笔之托。又怎好让庶人未来只吃粥米?”
“……还请大人指条明路。”赵渊顺势哀求。
“巡抚娄大人好棋。曾于年前在京城时书信封于庶人府上,求手谈。庶人不允,娄大人直耿耿于怀。庶人还记得吗?”
年前,太子与宁王已势同水火。
他召过仆役,打开木箱。
赵渊瞥眼,里面是两百两白银。
他暗叹声。
可惜这二百两必定是步项明全部所有,又怎入得金吾眼。他们这些太监早就被巨额金银养刁胃口。
“下令?”金吾果然冷笑声,“谁知道步将军所言虚实?”
遂抬手落两黑棋。
*
棋局开,赵渊便已全神贯注,不用与金吾虚与委蛇,倒落得轻松。
金吾棋术不差,两人前半程打得难解难分。
行棋过半,外间有仆役道:“老爷,步项明来。”
赵渊身份特殊,在京城素来不敢结交当朝大员,尤其是娄震这般封疆大吏,更是避之不及。怎敢与他手谈,凭白惹人猜忌。
“不太记得。”赵渊只好道。
“娄震好棋,更好男色。明日是娄震寿辰,宴席上见庶人定分外欣喜。若再秉烛对弈,更能解开他心中郁结,若再讨他宿欢心……让他对太子言听计从,忠心耿耿。”金吾笑,“庶人要什没有?”
原来褫夺封号庶人,最终也只能沦落到权色交易,流转宴席之间?
大约曾经“乐安郡王”四个字还算是有些猎奇价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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