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滥杀无辜,欺辱平民……不知道好歹人不是在下。”
“你!”
田允恩恼羞成怒,拔刀上前,抵在他脖子上。
周围群将领都吓坏,连忙过去劝架。
“田哥,田哥,不至于不至于……”有聪明拽着田允恩手腕对他小声道,“你想想玉书父亲,你想想……咱们得罪不起啊。”
田允恩脚误入泥泞,靴子上溅满血色泥点儿。
“可真他妈晦气。”他吐口吐沫骂道,“这鸟地方老子再也待不下去,草地里都他妈是马粪羊粪,还有蛮子血……也配脏老子靴。”
他踩在尸体上,蹭掉脚底泥泞,又道:“说起来,这里离归化城不远,要不回头跟巡抚大人说声,咱们往归化城去耍耍得,蛮子女人玩过吗……玉书,怎不走?还需去巡抚大人处复命。”
站在那血洼旁沉默段宝斋听见他话,回头看他。
比起之前在京城里时候,他瘦很多,脸颊凹陷下去,颧骨明显些,这让他眼窝显得深邃。他眼神里那些浮华尽褪,变得漆黑沉寂,像是黑夜里带着伤,不曾全然好起来狼。
韩传军带队伍千里奔袭,从开平抵达阴山脚下已是十日后事情。
赵渊大营早就“人去楼空”。
抓附近牧民来问,说是十日前就走,不知方向,也不知所终。那些牧民看起来还是汉人,可都已经被当地鞑靼人同化,蒙语说得利索,却是听不懂汉话。
下面副将把几个人捆在营地中央,用军棍廷杖到浑身是血,这才有人瑟瑟发抖说是往南逃逸,然而再多也问不出来。
韩传军身边左参将田允恩是极没耐性,又等片刻再没有更多信息,便将抓来牧民统统斩首。
群人生拉硬拽,好半天田允恩才忍着怒意收回刀,看着冷硬无惧段宝斋呸口:“段宝斋,别以为怕你。是看在你父亲乃是当朝阁臣、又是吏部尚书份儿上,自你入军中以来从未为难过你。”
段宝斋沉着脸瞧他。
田允恩嘲笑声:“怎,你该不会傻到真以为你入军中月以来,对大家对你团和气,是因
“这些人不过是当地普通牧民,不是军人、亦没有武器,为何要取他们性命?”段宝斋问。
“为何?”田允恩冷笑声,“就凭他们是蛮子,外族天然便是敌人,这个道理你个吏部尚书儿子不会不懂吧。”
段宝斋对他言辞间嘲讽并没有太多反应:“虽然也兴之前侵入宁夏。可俺答送谢罪书到顺天府请罪,并杀吉默。俺答封贡,天下太平
二十多年,没有什敌人。更何况,你杀这些人中,多有汉人。”
田允恩没料到段宝斋竟然追着不放,微微眯眼不客气地回头瞪他:“段宝斋,你是右参将,是左参将。咱们大端以左为尊,可却对你以礼相待,你不要不知好歹。”
草原天气变幻莫测。
牧民们被拉到山坳中斩首时,天上云朵堆积,随后下起蒙蒙细雨,没有丝日光,湿冷雨被风吹着,飘散在草原上,似雾般弥漫开来。
伴随着哭喊、求饶、和惨叫声。
那些湿冷似乎从胸口钻入人心眼儿里,让人自内而外寒冷刺骨。
牧民血流成个水洼,周围地都成泥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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