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赵戟……逆贼……”他低声道,气若游丝,似不甘心。
严双林对赵浚说:“主已经杀韩传军、又夺开平府,如今势如燎原,先太子之仇主赵渊定会清算。赵戟逃不掉。”
他说完此话,赵浚瞧他,似乎要看他是否真心。
片刻后,仿佛得到答案,这个饱受困难搓磨十岁孩童,合上双眼。
“二哥啊……”他唤声赵渊,便停止呼吸。
严双林在这刻已有不安,他对沈逐家中何其熟悉,不用仆役带路,他已疾步往偏院赶去,待到偏院,已有数人从里面冲出来,其中个衣袍上溅满鲜血,正是沈家大夫。
厢房大门半开,严双林推门而入,抬头便瞧见那沉睡已久皇太孙竟已醒来,手中握着铁器打磨成菲薄利刃,捅入沈逐胸口。
血流成河。
严双林浑身都凉,他几乎是凭着本能抓住皇太孙赵浚手,道:“请殿下放开利刃!”
皇太孙急促喘息着,瞧向严双林,过片刻才认出他,许久不曾开口说话他气若游丝:“、……认识你……你是奉安。”
可是他终究该走。
“老爷,大夫请您去偏院看看……”仆役不知何时到他身侧。
“怎?”
“皇太孙那边似乎真快醒来。”
沈逐点点头:“扶去。”
个寡言之人,又自觉身份比不得贵族子弟,并不敢提及此事。可对你心意……”
严双林别过头去:“别说。”
沈逐沉默会儿,松开手,严双林便站起来。
时间二人竟陷入沉默般僵局。
“该说,都说。情谊还君,这告辞。”严双林道。
*
严双林将血流如注沈逐搀扶出房间。
院落里人都跑远,于是切寂静。
血从沈逐胸口顺着衣襟奔涌出来,混在泥泞之中。
他紧紧握住严双林手
“是。殿下,是。”严双林跪地落泪,“请殿下放开沈逐。”
也许是体力不支,也许是严双林哀求有作用,赵浚松开手。
严双林扶着沈逐倒在地上。
赵浚手中血液染红锦被,他看着血液,恍惚片刻惨笑起来:“沈逐辱父身躯,、身为皇太孙,怎能放过这样仇人……醒来有几日,耗尽切,奋力击……也算是,也算是为父雪耻。”
那些过往仇恨,年以来昏迷,早已让赵浚油尽灯枯,哪里还有曾经无邪贵气半分存在,他脸色惨白,急促喘息,口污血自口中喷出,与沈逐之血混在处。接着皇太孙赵浚倒在床榻上,竟已奄奄息。
*
严双林才上轿,帘子还未曾放下,便听见声尖叫声传来。
有人惨叫:“杀人——!”
他怔,大步返回,走入沈逐主院时,廊下躺椅上那个身影不在。他问仆役:“沈逐人呢?”
仆役正在慌乱茫然,答道:“刚去偏院。”
沈逐不再看他,沙哑回句:“好。你多保重。”
他瞧着严双林身影走过回廊,穿过花门。
有片落下枫叶,悄然飘落在双林肩头,他却毫无察觉,带着这片赤红枫叶,远离沈逐视线。
不知道为什,在这刻,沈逐不想与他告别。
想追他回来,囚他于怀中,永不分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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