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以农拿着那袋子,只感觉到千斤重量压在手上。
这会儿粮食就是命,而安以农看着又像是还不出来贫困户,万有个什,粮食可就拿不回来。在别人看来,这还不跟送他样?
“叔公,等有粮食,定还你最好。”
“诶,好,叔公等着啊。”村长黑黝黝脸上露出笑。
第三日,天还是鸦羽黑,安以农背着三只没什精神鳖准备去镇上卖。他给三只鳖都加个‘健康祝福’,原本缩着脑袋鳖似乎精神些。
“原先攒些草根,回头再去镇上找找活,总是能活下去。”安以农低着头。
众人松口气:不朝他们借粮就好。
村长沉默会儿,说:“陪你去镇上,把他两户籍销,就说人得病死。他们要做流民,那就让他们做流民。”
户籍销,就是官方盖章人已死,这两人就是再回来,安以农也可以不认。村长这是防着那叔侄呢。
“好,都听叔公。”正合他意。
“怎就跑?”安以农觉得很奇怪。
在原本剧情中,这两人直坚持到逃荒前才卷走家里所有财物跑路,所以原主两手空空踏上逃荒远途。这会儿他们居然提前三个月走人?
“总不能因为昨天揍他顿,又威胁他顿吧?”
想来想去竟没有其他更合理解释。好嘛,他就是个随口威胁,就把人直接吓跑?
“跑就跑,还是得继续愁粮食。”他对着空空米缸筹莫展,家里就剩半袋米糠和三只鳖,万鳖卖不上价,难不成以后只靠天顿熬着?
他又顺手给自己加个健康祝福,免得不小心昏倒在路上——原主身体状况实在太差。
带着空空肚子,他走得有个多小时,双肩被草绳磨得发疼。
要不是原主身体习惯这种强度行走,安以农又时不时加个‘健康祝福’顶着,他能直接累趴下。
镇上和昨天样,街道上没什人,就算有人,多半脸上没有笑,死气沉沉。干旱年多,粮食短缺
就这样,这天鳖没有卖成,他俩倒是先去镇上销户。从此以后,那陈姓二人就是‘死人’,就是回来,也不能用原来身份。
“咕噜。”他这天粒米没进,肚子饿得咕噜响。
村长看到,从小袋子里拿出张薄饼,想想掰半给他:“吃。”
安以农拿过饼,又看看村长,口咬下去。干巴巴杂粮饼,夹着糠皮,硬邦邦,嚼碎咽下去也跟沙子样拉嗓子,但他口口,嚼得很珍惜。
回村后村长又来趟,他摸出个口袋,里面装着三斤碎米,拌着少许米糠:“叔公家里也没粮,你先对付着吧。”
不管怎样,他们跑掉事情总得先告知别人。
安以农想想,把家里再破坏番,然后就含着眼泪去叫村长,说他那父亲携款逃跑,家里什都没剩下,就个屋架子。
村里好事者都挤过来看,果然什都没有,比遭过贼还干净。
“这是要饿死喜娃子啊,咋有这狠心爹?陈家得给们个说法。”
他们在那儿破口大骂,甚至要去原主父族村子里头闹,但是谁也没说要接济话,自己都要饿死,哪儿有余力接济别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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