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父亲眯起眼，眼角全是皱纹：“死
就死吧，杀，大家吃个饱饭。”
可是三儿子无论如何都下不手。
“
来吧。”老大说，他拿起刀，朝着马头直接砍下去，肉
味道吸引很多人。
他们拿刀把马砍成
块块，洗干净后用烟稍微薰过，烫熟表层，就放到马车上。这样天气，肉可以保存很久。
四周围其他人或明或暗看着他们杀马吃肉，嘴里直吞咽着口水，眼睛和狼样。
这个虚影感觉到危险，但是来不及，他瞬间原地炸开，紧接着股难以忽略强大生灵气势笼罩整个坞堡。其他虚影大惊失色，他们两股战战几乎跪下来。
“大人勿怪，是等有眼无珠，得罪。”
顾正中出现在车前，他把玩手中绘扇，又侧头透过草帘看到里面人。安以农差点醒过来，手直握着枕头底下刀。
“真是容易招惹鬼怪体质，这
多年能平安长大也是奇怪。”
绘扇上光芒流转，四周围虚影发出尖锐啸声，空间扭曲，将它们全数吞噬。那些已经飘出来魂魄便又自己慢慢缩回去。
夜深，走日灾民皆已入睡，只有留下来守夜几个还醒着。他们揣着手缩成团，边打着哈欠，边靠近火堆烤火。
早就破破烂烂棉袄挡不住刺骨寒意，他们恨不得睡进火堆里。
残旧坞堡地底冒出很多淡青色虚影，男女老少都有。守夜人却没有看到，他们守着火堆，又困，又不敢睡，怕睡着就醒不过来。
虚影渐渐露出真实模样。他们看起来都是人，只是皮肤惨白眼睛赤红，身体是淡青色半透明，面无表情地飘着。
这些虚影看到那多活生生人，脸上露出扭曲笑。
马块头大，这家人只留下肉多部位，马头、骨头、尾巴、蹄子和内脏直接分。马肉人人有份，就是安以农都拿到块带肉骨头。
“爹，你咋把东西都送人？都能吃呢。”他大儿子有些埋怨。
“不吃，其他肉也留不住啊。”
这天大家伙儿难得吃上荤腥，男人女人都捧着骨头啃，嘴里咔擦咔擦咬鸡爪似，就连最小孩子都伸着舌头在汤碗上滴溜溜地舔。
安以农喝
无所觉守夜人照样打着哈欠：“刚刚好像吹过阵冷风？”
第二日醒来，世界是雪白，灾民帐篷上都覆盖上层雪。人群里传来哭泣声，还以为是死人，后来才知道是某个人家马死。
雪天路滑，昨天这匹马就滑脚，今天就不行。
逃荒能赶马车，那都是富户，安以农仔细看看，发现是村里泥瓦匠，他家里三个儿子，都有吃饭手艺在身。只要能安定下来，这样人家很快就能扎下根。
“爹，马死。”以往负责赶车三儿子哭得很伤心，这匹马直是他在照顾，有感情。
“这个归。”
“这是。”
虚影们寻找着中意猎物，然后低下头对着呼吸口吸气。
睡梦中灾民鼻子里冒出团白色东西，像是他们魂魄。虚影看到魂魄更激动，吸得更厉害，那些白色魂魄慢慢出来，只剩个尾巴勾在身体上。
个虚影飘到安以农车前，他陶醉地嗅着：“这里面人类香味，好特别……额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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