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元青起身穿内官服,然后洗漱干净,又让德宝帮他梳头戴冠,这才推门而出,他腿脚还有些痛,但比前日还是好些。
走到养心殿门口时候,他想起陈景昨夜入内之事,看送他德宝眼。
德宝无辜地看他:“老祖宗?”
分明是装糊涂。
傅元青心软,叹口气:“罢。”
事出反常必有妖。
傅元青叹口气,躬身道:“傅元青遵旨。”
*
寅时三刻,傅元青用完碗小米粥,又问德宝:“主子起否?”
德宝道:“不曾,早晨不适,似乎心悸犯,牡立新在请脉。”
天还黑着,少帝就从被窝里挣扎着爬起来,无论刮风下雨,他就算再难受也会起来早朝。
那会儿他不过齐腰高,戴着小而沉重翼善冠,穿五爪衮龙服,又由他系上绶带与腰间玉佩。
每次洗脸时候,他都在打着呵欠揉眼睛,睡眼朦胧,显得格外可怜。
下步辇,牵着他手过皇极殿,青石阶有些起伏,他经常会踩空,于是最后那段路,傅元青便抱他而行。在灯火中,推开皇极门,点亮宫灯,等群臣奏报。
待内阁有决议,少帝总是小心翼翼问他:“阿父,您觉得呢?”
傅元青又躺会儿,原本要起床,德宝已经进来:“老祖宗,您在歇息会儿吧。”
“怎?”
“主子说今日御门听政免。”
傅元青怔:“主子怎又……”
“主子今儿晨不是很安泰。”德宝说,“刚牧立新已经过来请脉,就是有些乏。估计是近日政务操劳吧。”
他出门坐凳杌,便去内阁所在,文渊阁。
*
他到时,天边刚发亮,朝臣们刚怏怏从皇极门离开,内阁内还无人。天又黑,两边禁军站立,都是刘玖御马监下四卫营人,只有掌司是曹半安手下。
下面掌司候着,见他来,连忙行礼。
“老祖宗怎来?”许掌司恭敬问,“诸位大人
傅元青又是愣:“上次不是说不曾心悸吗?怎又犯。现在过去。”
“少帝说不见您。”德宝为难道,“少帝说他现在烦得很不想被人训导。”
“……主子是在生昨日气?”傅元青有些困惑,“时间未免也太久些。”
德宝又说:“主子是真不舒服。老祖宗您别去,主子让您去文渊阁与内阁诸位辅臣将皇后事议个明细出来。他迟些问询。”
“好吧。这就过去。”
群臣怒目而视。
天子乃是天下君父,个宦官,凌驾于之上,还让天子称其为父,事事询问其意见。
现在想起来……大约从那时起,他便已经是天下儒生们眼中钉吧。
再后来,少帝身型抽条般长,终于在十六岁那年高过自己,然后……他好些年没再称呼过“阿父”,也没怎询问过他意见。
直到最近……却突发亲昵起来。
近日少帝能有什操劳吗?
“还是过去看看吧……”傅元青要下床,德宝连忙拦住。
“老祖宗,您自己个儿腿脚没好,就别起身。主子又睡,说杨凌雪来您再过去。”德宝犹豫下,“主子还说、还说反正他也就是个昏君,几时起来都样……”
傅元青被少帝番强词夺理说语塞。
他想起先皇帝去后那阵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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