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半安仔细想想:“确实如此。”
“只是他这颗试金石,谁扔都样。”傅元青道,“严吉帆如今定等着去提审衡志业,这样无论结果如何,他们都找到由头掀起波澜。别不怕……就怕学生们遭受煽动便控制不住。京城如今聚集恩
荧惑入斗……即将过去。
切都将恢复如旧。
真吗?
傅元青问自己,他回过神来,低头翻看手里那本册子。
那是陈景入东厂后身世卷宗。
“都察院喻总宪也质问陛下,如何化解荧惑入斗。”曹半安在下面坐下,倒碗茶,“主子爷说这个好办。天象言:荧惑入北斗,天子下地走。既然如此他绕着皇极殿广场跑圈儿就是。”
“皇上……去跑圈儿?”
曹半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:“是啊,说完这话,主子就让替他更衣。他穿身曳撒就下御阶,在诸位大臣瞩目下眼睁睁跑三圈。这下连喻总宪也哑口无言,诸位便都散。”
“要说呀,咱们主子爷驭下手段是越来越高。”曹半安口气喝完茶,对傅元青说,“老祖宗放宽心吧。多歇息歇息,养好身体最重要。”
傅元青听完,有些怔忡。
荧惑入斗事,已在朝堂上来回好几次。
先是钦天监天象观录抄送各衙门,接着从下面主事里就有好些奏本奏折不约而同走内阁和会极门。
这些折子必定是石沉大海,大家都心知肚明。
果然便有翰林院修撰、侍郎,以及六部*员再上折子。
最后出马是都察院、六科廊。
曹半安见他仔细翻看,便不再言语,坐在旁。过会儿,傅元青问他:“衡志业在诏狱情况,你跟说说。”
“直都妥善安置在最上面层,多少有些阳光,上次挨廷杖后,休养这些日子,也好七七八八。”曹半安道,“老祖宗,要提审他吗?”
“没打算提审他。”傅元青说。
“啊?”
“他跟侯兴海不样。五年前削官时候,便已经招差不多。没什东西可以掏。”傅元青边翻看卷宗边跟曹半安对话,“他是颗试金石,扔水里就知道哪里有金子。上次让赖立群打他,朝野内便浮现不少东乡党,以严吉帆为首,很是清楚明。”
过半晌,也笑出来:“陛下可真是……”
四两拔千斤。
这般事,轻飘飘就揭过。
他抬头看窗外,天边红星逐渐暗淡,也许今夜,也许明早,便会隐匿在星空中。
那颗红星,完全不知道自己时兴起出现,给这个坐落在东方沃土上帝国带来多大震动。
言语逐渐激烈,措辞逐渐明确,最终不约而同都指向个人——傅元青。
此人不除,难平天怒人怨。
两三天之内,生怕这荧惑入斗征兆消失般,奏折入海涌入养心殿。皇帝终于不能再坐视不见。遂在乾清宫召见诸位*员。
“皇上下罪己诏。”曹半安下值后在司礼监衙门里笑着对傅元青说,“说是万方有罪,罪在朕躬。准备在太庙斋戒十日祈求上苍息怒呢。”【注1】
傅元青本来做好赴死准备,今日打扮分外正式,听他此话有些措不及防:“这简单就解决?可荧惑入斗凶兆如何化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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