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内心却并不平静。
他尤记得那夜观星台上绝望赵煦,还有那个同样绝望吻……
他想起在什刹海时候,他为陈景系上红绳寄托来生那刻。
傅元青侧头去看
“……”傅元青沉默会儿,又问:“你说你看过陛下两次龙躯,还有次是什时候?”
“就是今日早晨,主子更衣下殿跑圈时。跑完回来浑身出汗,为主子除衣拭汗。主子胸口依然光洁。”
“你看清晰吗?半分伤痕也无?”
“是。”
傅元青想起陈景左胸那个被刺开口子——那伤口应要愈合,但是就算是今日出门时。伤口也未完全长好。
剑身姿,便再移不开视线。对自己说,再活些日子,再活些日子……就放陈景走。”
于是这样缠绵,又有第二次……第三次……乃至十数次。
“陈景待极好,又爱与亲近。屡屡将他错认成陛下。开始只哄自己,那不过是因为陈景是陛下死士,总有些举止、习惯类似。可时间越长、越恍惚……个人,怎可能如此与另个人相似。”傅元青看着手里汤剂,那汤剂中倒映出自己,“不是容颜、不是声音,甚至不是脾性。他个不满皱眉、个失落眼神……都酷似少帝,让胆颤心惊。再后来,再找不到借口说服自己。他第日去内书堂读书,去看他,他在树下给孩子们编柳条。半安……瞧得真切,那绣球编法、那花篮编法……都是教给少帝。还有那日替陛下吊唁老师,陛下应上城楼远送,可未曾见到他身影……诸如种种,不可称述。仔细回想起来,过往相处中,陈景与陛下从未同出现在面前。”
“老祖宗……主子爷扮成死士。”曹半安说,“、无论如何无法相信。他是九五之尊,是天之骄子,怎可以、怎可能?若真有此事,谁帮他撒下这弥天大谎?谁能承受谎言败露后牵连九族凌迟处死罪孽?”
“方泾。德宝。百里时。”傅元青笃定道。
瞬间,傅元青甚至有些庆幸。
他手里碗有些发抖。
“如此说来,主子不是陈景吧。”曹半安也察觉出来他神色问。
这次,傅元青沉默极长时间。
他手里那碗汤剂已经凉,平静在他掌心捧着。
曹半安怔,平静下来:“糊涂。”
“他们是糊涂。”傅元青说,“可最糊涂人是。已看破,却不敢说破。装作糊涂,欺骗自己,享受这虚伪欢愉,沉溺其中不可自拔。”
“人旦溺水久,若真能得到次援手,探头出去呼吸……哪怕只是次吐息,哪怕只是看眼这世界。人心就已生贪婪……、想放手。”傅元青笑声,“已舍不得。”
“心头生邪念,明明面前之人也许并非陈景,而是亲手养育成人孩子,竟不觉愧疚。这般罔顾人伦行径,连禽兽都不如。禽兽尤知感恩,把先帝嘱托抛却脑后……以前只是做不得男人,如今连人也做不得。”
曹半安见他凄凉,连忙道:“可陈景是不是少帝,还无定论。您也知道大荒玉经说,要取心头血。陈景与少帝胸膛都未有深刻伤痕,那说明可能此事并不成真,又或者、或者陈景并非少帝!少帝也非陈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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