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如今面对赵煦却感觉被逼至末路穷途。
傅元青视线越过少帝肩膀,看着早晨所行那盘残棋。
那颗白子依然孤独站在西天星位上。
手中碗仿佛有千斤重,傅元青沉默下,将那碗苦涩药饮尽。
“阿父怎哭?”少帝问他。
傅元青轻轻嗯声。
少帝有些小心谨慎问他,“、昨天是不是太过分,阿父?”
傅元青摇头。
少帝搂着他亲吻他,又让方泾将那碗药热重新端进来。
可他依旧搂着傅元青舍不得放手,便让他靠在自己怀中,把药递给他。
傅元青仰头看他。
虽然意识还有些模糊。
他瞧着少帝样子……睡梦中那个人真真切切与他重叠在起。
“别生气,是忘喝药……”他低头亲吻少帝手背,温和说着话,然后仰头看他,“煦儿。”
少帝呼吸紧。
他再醒来,是被人揪住领子提起来,碗温热苦涩液体往他嘴里倒灌。
方泾还在喊:“主子爷,使不得!主子爷!”
傅元青茫然睁开眼,少帝面容落入眼帘。
他依旧盛怒之下,面色憔悴,拿着早晨他忘喝那碗汤药,往他嘴里灌。又急又猛,傅元青呛得不停咳嗽。可即便如此,浓重苦涩,还有下面垫着血腥味,如过去三个月那样熟悉。
“陛……咳咳咳……”傅元青呛得眼泪直流,大部分药都撒落出来。
紧身上那件天蓝色貂绒大氅。他真有些累,眼已不由自主闭起。
方泾在他耳边焦急呼唤,也变得遥远而迷糊。
他似乎回到那个除夕夜。
少帝站在雪地里,冲他微笑。
然后少帝面容与陈景缓缓重叠在。
傅元青轻点眼角,有泪落下。
他说:“大约、大约是药太苦。”
少帝用帕子擦拭他眼角,喜悦中他单纯像孩子,笑道:“阿父原来这般爱哭,阿父是个爱哭鬼。”
“嗯。”傅元青笑
于是傅元青闻到他身上被香囊芬芳遮掩血腥气。
“阿父喝吧,看着你喝。喝你就能健健康康,长长久久。”
傅元青接过来,应声是。
心头血所做药剂,七日为次,辅佐双修……
他自诩算无遗策。
“阿父叫什?”
“煦儿。”
少帝眼眶红,低头看他,抚摸他后颈,声音有些微颤抖:“等阿父唤等许久。阿父……你知道吗?”
“是太笨拙。”傅元青对他说,“应该早就明白陛下心意才对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少帝笑起来,“早就问过百里时,炉鼎换人也没问题,陈景……陈景阿父就忘好。未来便与阿父同双修,好不好?”
少帝咬牙切齿问:“傅元青,你这想死?”
傅元青捂着嘴,压抑咳嗽,摇着头。
然而作用不大,撕心裂肺咳嗽从他嗓子里传出来。
少帝急,按着他后颈,亲上去给他渡气,点点平复他急促喘息。
“发烧为什不喝药?”他问。
又缓缓分开。
他逐渐分不清他们区别——其实这也许没什必要。
他记得那些时刻,对面人张开双臂,搂住他那些时刻。
所得到是许多许多年里,他唯熟悉温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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