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凌雪道:“给妙松书院先生们学生们松绑,都给恭敬着点儿!别冒犯她们!”
他半跪在顾淑望身边,双手抓着粗麻绳扯,那浸油麻绳便已断裂。
“顾姐姐,来迟。”他将披风解下,披在她肩头,扶着她站起来,顾家与杨家本也是旧友,两人自然认识。
“顺天府书院昨天晚上就乱起来,东厂、西厂、还有锦衣卫、连们五军营人都被调出来到处控制局面。接到消息时候,就着急忙
“妖女,好好看看你书院!”
顾淑望并不狼狈,也不害怕,她甚至笑声:“可悲。”
“你说什?”
“可悲。”她道,“可悲你们愈是猖狂便愈,bao露你们丑陋狰狞。可悲你们因为女子识字便已惊惧胆怯,只得言辞羞辱。可悲你们面对手无寸铁之人,以数倍之人,bao力压制,还沾沾自喜。可悲浪费朝廷米粮,喂出你们这样群披着人皮禽兽——”
她话音未落,已经有人甩她巴掌。
“她不过就是个乐籍妓子,在应天府时还见有达官贵人点过她夜宿秦淮河!你们怕什呀!”有个猥琐声音喊声。
“就是,女人而已!”
“绑她!”
“绑她,烧妙松书院牌匾!送这个妓女去游街!”
那些后退男人们才想起来,面对不过是个纤弱女人,他们人多势众,拥而上就能将她降服。
淑望为人大度随和,与傅元青有些神似。可如今听到这样话,她已经气极,推开众人,挤入那熊熊大火旁,把推开那个不知廉耻男人。
她将自己肩头比肩脱下,盖在女学生肩膀上。
“尔等接是孔子门生,怎说这样粗鄙言语?”她质问,“怎能做出焚书驱散学生事?!”
“学生?”有人哈哈笑道,“群粗鄙妇人,妄想做孔子门生?你们也配?”
“妇人也是人。”顾淑望道,“两只眼睛、个鼻子、张嘴。自然也可以读书识字,念诵经典。至于到底要不要做圣贤门生……天生乾坤、阴阳有道。圣贤懂得这个道理那便学之,圣贤不懂那便自立门庭。”
她脸颊顿时红肿,从嘴里渗出血水。
那人还想再打第二下,巴掌扬起还未落下,已经被人把抓住。
他回头去看,怒道:“什人敢拦!”
杨凌雪脚把他踹出老远:“贼竖!老子兵马大都督杨凌雪!配不配踹你!”
他说话间,身披束甲五军营士兵已经赶到,将这群人团团制服。
书院女学生们自然不肯,虽奋力反抗终究寡不敌众。
连同顾淑望并二十多个先生学生都被捆起来,接着有人拿竹竿挑下书院牌匾。
妙松书院牌匾掉在地上,碎成团。
顾淑望在争斗中额头流血,狼狈不堪,她被捆在山门下,眼睁睁看着那牌匾被扔进篝火中。
篝火瞬间燃起热烈火苗。
“大逆不道!”士林们被激怒,“猖狂无知女人!你是谁?!”
顾淑望缓缓站起来,挡在女学生面前。
“妙松书院山长,顾淑望。”她道。
她站在山门下,头顶便是妙松书院牌匾。
不知为何,明明只是个看似柔弱女子,可肩膀却好像无比巍峨扛着道义公理,让人不敢与她对视,甚至想要后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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