於睿诚问:“那桃李春风
赵煦无意识抓住手腕上那根红绳,只觉得酸楚袭上他鼻腔。
你去,还回得来吗,阿父?
傅元青起身,他不慌乱,还有些淡淡笑意。
他平静像是这些年来在赵煦身侧……在他胆怯、慌乱、惊恐无助所有时刻那样镇定和安详,他又安抚道:“陛下息怒,从此以后,做个圣明君主……先帝、先帝还瞧着您盛世之治呢。”
说完这话,他回头去看在这屋子里众人。
只是没料到是,亲手遏住他咽喉,是自以为兄长。
桃李春风,饮下是杯鸩酒。
江湖夜雨,铺平末路穷途。
那天雪夜喝下去哀愁,泛出无尽悲意,在这刻源源不绝涌上来,让傅元青喉舌苦楚。
是自己心肠尚软。
“没有人证。”傅元青走到龙椅前,作揖道,“除方泾,当时奴婢府上只有东厂死士在,死士不久前已死,亦做不得人证。”
赵煦难以置信看他:“傅元青你——”
傅元青叹息声,抬眼看他:“陛下要明白,死士虽与陛下有几分相似。可他毕竟是死士,也只能是死士。有些事,开始便不能告知于旁人,便是到最后刻,也不能,bao露于天光之下。”
“傅掌印这是认罪?!”喻怀慕问他。
天子脸色难堪,怒道:“喻怀慕抗旨不尊,廷杖八十,发配充军!”
证词便做数!”
方泾脸色阴霾,到底年少气盛,听这话,站直身体便要答应。
“方泾!不可答应。”傅元青喝止他。
方泾眼眶红,看着傅元青:“干爹!”
傅元青站起来:“不能答应。没人能熬得住八十刑。”
那些人眼眸不似人,倒似禽兽,微笑中露出尖利獠牙,下刻便要将他撕碎。
此时,站在所有人后面曹半安扬声道:“奴婢有事奏。”
说完这话,他走到傅元青面前,先向皇帝方向行礼,又抬手朝傅元青笑笑,然后跪地道:“听涛居中脏物乃是奴婢所有,与傅元青无半点瓜葛!”
“胡说!”严吉帆第个跳起来,“听涛居东西怎就跟你曹半安有关系?!”
曹半安跪起来,也不看他流利作答:“担心侯兴海贪墨案牵扯道身上,便将侯兴海送给白银,贪墨账本,还有自己私田都放在酒坛子里,乘着傅元青不在,送入听涛居。”
是自己良知尚存。
是自己棋输着。
他躬身作揖对赵煦道:“请陛下息怒。”
“阿父……”
“随他们去去就回。”
“臣为科道官,向陛下谏言,何罪之有?!”喻怀慕脸色顿时惨白,抗争道,“陛下这般昏庸,难道还要护这*佞不成?!百官撼门伏阙,陛下也无动于衷吗?!”
傅元青抬眼在人群中搜索於睿诚。
曾经结义兄弟也正好在看他,甚至还有些抱歉对他笑笑……可是在於睿诚人畜无害笑容背后那种讥讽已经淡淡渗透出来。
众人和他自己逼他走上这绝路。
原本也没什……
“可是——”
只听天子压低声音道:“够。”
众人怔。
赵煦捏捏鼻梁:“要人证话,其实还有个人可以作证,其实那时候朕——”
“没有人证。”傅元青打断他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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