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铎哦声,“贵妃娘娘在梳妆,咱们先过坤宁宫,回头上谨身殿守灵,贵妃娘娘就来。”
荣王思量半晌,点点头。他怕跌跤,到哪里都要人牵着,看见肖铎琵琶袖下细长手指,自然而然够上去。他有双温暖手,荣王不知道,那双手刚刚扼断他母亲脖子。他觉得很安心,在大内总是安全。因为有父皇,父皇是皇帝,所有人见他都要恭恭敬敬三跪九叩。他抬头看那人脸,“肖厂臣,他们说父皇宾天,什叫宾天?”
肖铎牵着他手走出承乾门,红墙映着高矮两个身影,十分和谐幅景象。他说:“宾天就是以后再也见不着,殿下如果有话对皇上说,就得上太庙,对着神位祭奠参拜。”
“那父皇能听得见吗?”
“能听见。”他低头看看他,这孩子才没父亲
不能比。听说你行走皇后寝宫,如入无人之境。别太监找对食,宫女里挑拣之余,不得沾染个把妃嫔。你同那些奴才果然不同些,跃就跃上皇后绣床,厂公好大威风呵!”
邵贵妃冷嘲热讽番,自己心里自然受用,边上人却听得冷汗直流。有些事做得说不得,她这通夹枪带棒,可以预见接下来结果会是怎样。
肖铎表情没有大变化,站起身道:“皇上归天,娘娘悲痛,臣都知道。只不过臣受辱算不得什,皇后娘娘清誉却不能随意玷污。”
她冷哼着打断他话,“个下贱奴才,和本宫唱起高调来!皇后要依仗你,把你奉为上宾,这里可不把你当回事!认真说,你还在宫里伺候过两个月,那时候算个什东西?打碎盏羹汤,本宫个眼色,你还不是像狗样趴在地上舔干净!所以奴才就是,皇上才驾崩便来限制行动,你们反天!”
旁闫荪琅几乎要打起摆子来,邵贵妃活腻味,身居宫中妇人没机会见识他厉害,听总听说过吧!这光明正大令他难堪,看来要另外准备口棺材。
果不其然,肖铎向和气脸变得阴郁,邵贵妃得意之色还未褪尽,他突然伸手掐住她脖子。只听咔嚓声,就像折断支芦苇,美人刀子嘴终于永远闭上。他松开手,贵妃软软瘫倒在地,仰面朝上,眼睛瞠得大大,还留着难以置信惊惶。
他厌弃地扑扑手,对闫荪琅笑:“这下子朝天女恰好够数,也用不着再心烦那个活过来怎料理。贵妃娘娘片赤胆忠心,唯恐大行皇帝仙途寂寞,执意伴驾奉主。此情此心,令人钦佩啊!打发人替娘娘盛装停床,明儿大殓再将梓宫送进谨身殿,成全贵妃娘娘遗愿,也就完。”又瞥殿内早就吓傻宫女太监,无限怅惘地叹口气,“既然瞧见,活口是不能留。都送下去,侍奉贵妃娘娘吧!”
他撂下句话就出门,后面事自有锦衣卫和司礼监承办。只是脏手,他有点不痛快,随意在香云纱罩衣上蹭蹭,调过眼看,荣王就站在廊子那头花树下。大行皇帝唯血脉,今年还不到六岁,身重孝,张懵懂无知脸。
他走过去,半蹲下冲他作揖,“殿下请随臣进坤宁宫,皇后娘娘在等着您。”
荣王忽闪着大眼睛看他,“要找母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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