害怕呀,可是又能怎样?况且里面尸首曾经是皇帝,但凡和他沾边都是祖上积德,她怎有权利害怕?
音楼吸口气,“厂臣说笑,大行皇帝允公克让、宽裕有容。能伴圣驾最后程,是前世修来造化。”
他当然不相信她话,奇异地挑挑眉,踅身道:“既然如此,就请娘娘随臣来。大行皇帝箦床边有《金刚经》部,请娘娘从头读,读到卯时臣领人进来大殓,娘娘就能歇会子。”
也就是说她要和圣驾相伴五六个时辰,读那些满纸梵文经书。别倒没什,就是念经有些艰难。她尴尬地顿住脚,“经书上梵文认不全,读出来怕
大行皇帝遗容就不必瞻仰吧!反正盖着黄绫布,也看不见什。再说肺痨死人,离得太近没准儿会被传染。不过崩在这个月令里,也算死得聪明。再拖延阵子入夏,还得专门指派两个人赶苍蝇呢!
音楼心口阵翻腾,不敢再细想,敛着神随肖铎进殿里上香。刚进门,看见皇后从偏殿里过来,上下审视她,问肖铎,“这位就是步才人?”
皇后是坤极,是紫禁城中头等尊贵女人,音楼这类低等妃嫔,只在刚进宫时远远见过她面。能当皇后人,必定贞静端方令人折服。赵皇后很美丽,出身也极有根底,父亲是文华殿大学士,母亲是代宗皇帝堂姐彭城郡主。她十四岁为后,到现在整整八个年头,八年时间把她煅造成精致雍容妇人,脸上更有自矜身份贵重。
肖铎道是,“步才人是前太子太傅步驭鲁女儿,昨儿徽号拟定之后才还阳,如今受封贞顺端妃。”
皇后哦声,“定就定,横竖只是个称谓。万岁爷人都不在,受晋封还有什用!”言罢对音楼道,“你既然蹈义未成,到大行皇帝箦床边上守着去吧!先头跪六个时辰,精神头委实够不上,你就替替,也是你尽分心力。”
音楼只觉五雷轰顶,料得果然没错,哪能那容易就让她蒙混过关!她是从死过人,离皇帝阴灵最近,安排她守灵,简直再合适没有。她是千万个不愿意,可是怎办,皇后发话,没有她拒绝余地。她窝窝囊囊地应个是,“娘娘保重凤体,且去歇着。这里有臣妾照看,出不岔子。”
皇后连点头样子都那有威仪,音楼自打听彤云嚼舌根,满脑子都是她和肖铎暗通款曲暧昧场景。女人天生对窥探秘密有极大热情,她趁着回话当口抬头,视线在他们之间小心地游走。但是没有什发现,他们都很克己,皇后甚至没有再看肖铎眼,倚着宫女出谨身殿正门。
音楼感到阵失望,觑觑彤云,对她不甚可靠消息表示鄙薄。彤云很无奈,这位主子就是块顽石,大庭广众公然调情,当他们是傻子?她抬眼往帷幔那头扫,示意她先顾虑顾虑自己处境。皇后多坏呀,看她没法死后追随大行皇帝,就叫她活着做伴。这半夜三更,对着个陌生尸首,不是要吓死人嘛!
音楼这才想起来要往帷幕后面去,她低下头,孝帽子遮住脸,很不服气地龇龇牙。再抬起头来时候仍旧是脸端稳,对肖铎欠身道:“请厂臣替引路。”
肖铎漠然打量她,“太妃害怕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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