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己弄成这样,还管别人死活?”肖铎旋过身,捋曳撒在圈椅里落座,底下人敬献茶,他翘起小指捏着雨过天青杯盖儿,眼波在她脸上兜个圈,含笑道,“可不信您点儿怨恨都没有,心里有恨就发泄出来,臣不会坐看您受委屈,只要您句话,管叫步氏好受。”
他笑容里有阴狠味道,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开玩笑,她果然同意,明天就能把步驭鲁门挫骨扬灰。
她惶惶摆手,“不不,那是根基,你把步氏毁,算什呢!那点私事上不得台面,不敢劳动厂臣费心。再说吃亏也不是回,早习惯。”
他嘴角嘲弄遮挡在茶盏之后,曼声道:“娘娘心地真好,情愿自己吃亏也要成全别人,您嫡母和姐姐可念着您好处?只怕别人正舒舒坦坦受用着吧!”
这话自不必说,她们能感念她才是日头从西边出来!她也有点气恼,不过霎儿又想通,坐在炕沿嘀咕:“她们待是不怎好,可也不怎坏。在家时没苛扣吃喝,穿衣打扮也过得去,为这点小事就把人怎样,心里会不安生。”
上京城,他心里难过,送很远。”
那点恩德,亏她逢人就说,傻乎乎感动那久。彤云哂笑,“那是他对您有愧,既盼着您能有个好位分,又忧心您前途未卜。死终归还是心疼,毕竟自己骨肉!”
这人这不留情面,音楼直瞪她,“你不能叫好过点吗?”
彤云忙着给鸟儿倒食水,根本没空看她,“您别装样儿,其实心里都知道,装傻充愣糊弄自己呢!”
说得也是,音楼看着糊涂,其实她可聪明。但是人活着,糊弄不别人再糊弄不自己,那日子没法过!总要自麻痹下,安慰自己至少父亲是疼爱她,要不她魔症,记恨上全家所有人,那活着也没意思。
彤云讶然道:“这还小事呐?您是好伤疤忘疼啊!您忘您挂在梁上做腊肉啦?要不是肖掌印,您这会儿已经入土为安啦!”
“那不是没死吗!”她献媚地冲肖铎笑笑,“也是因祸得福,如果没进京来,
她们正说着,门外有人迈进来,没来得及换衣裳,还穿着宫监月白蟒袍,两手背在身后,操着单寒喉咙斜眼道:“真是出好戏,没想到娘娘居然不是步太傅嫡女,这样贸贸然进宫,要是给查出来,可要祸及满门。娘娘恨不恨他们?要是恨,臣本参上去,叫步氏把那个逃避选秀女儿送进泰陵守陵,您就可以正大光明进宫受封,如此来岂不两全其美?”
主仆俩看是肖铎来,彤云忙蹲身行礼,他摆摆手叫免,自己对音楼唱个喏,“给娘娘请安。”
音楼吓成雨天里蛤蟆,愕在那里半天,讶然道:“厂臣这早就回来?”
他笑道:“这府邸建成有半年,在这里逗留时间不超过三天。眼下娘娘在府上,不瞒娘娘说,肖某归心似箭。”
他嘴上占便宜也不是回两回,不叫她局促誓不罢休。音楼老实,果然规规矩矩飞红脸,可也顾不上,期期艾艾道:“咱们先不说别,您刚才说要具本参奏,还是不要吧!个人遭罪就算,音阁都许人家,让她太太平平嫁人,别去祸害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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