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铎不理会旁,凝目审视她脸,“皇上过会子就要来,娘娘这素净不成。臣命人给娘娘备香汤,娘娘好好打扮,是接驾礼数。”
音楼支吾下,怯怯问他:“还要沐浴?依厂臣意思,今儿皇上是不是……”
她没说完就红脸,两颊染上薄薄柔艳粉,那颜色比施胭脂更好看。他夷然笑,眼里微芒点点,“臣料想有上回事,万岁爷不至于那唐突。不过圣心难测,究竟什打算,切仍旧在皇上。臣要叮嘱娘娘几句话,如果皇上有临幸意思,请娘娘务必妥善周旋。女人贞洁是最后本钱,好歹要坚守住。皇上施恩不是不可,只是未到火候。臣看娘娘……婉媚不足,恐难留圣眷,所以还是先晋位再翻牌子,才能叫人信得实。至于怎周旋,全看娘娘本事。像上回咬人事儿千万不能再发生,要知道今非昔比,触怒天颜,后头事就不好料理,娘娘明白臣意思?”
明白是明白,但是他说什婉媚不足,分明直指她没有女人味,留不住男人!音楼觉得很不服气,她有时候照镜子也孤芳自赏,越看越觉得自己漂亮,哪里就不能入他眼?
她忿忿,鼓着腮帮子道:“知道厂臣意思,可后宫妃嫔又不是外面粉头,婉约是必要,妖媚用上来岂非大不妥?”
音楼听大惑不解,“东厂真是个奇怪地方,下大狱人还能梳洗打扮。”
他仰唇笑道:“娘娘会错意,东厂酷刑爱取文邹邹名字,比方鼠弹筝、燕儿飞、梨花带雨……梳洗是拿滚水浇在身上,浇完用铁刷刷皮肉,直到肉尽骨露,这个人就废。”
他轻描淡写,并没有表述得多详尽,音楼却听得骇然,惊惶捂住嘴,吓得愕在那里。青天白日下明明是那个温雅人,说出来话却叫人汗毛林立。她有些难以置信,难怪世人提起东厂和锦衣卫都谈虎色变,她看见似乎只有他好,却忘他是以什谋生。
他和她并肩散步,分花拂柳而行,见她不说话,转过脸来看她,“臣吓着娘娘?”
她嗫嚅下,“有点。”
他扬着眉梢调过视线去,“娘娘还是不懂,风情万种女人,天底下没有个男人不爱。后宫争
他嘴角微沉,语气无奈:“这些手段是用来对付触犯律法人,娘娘不作*犯科,二不贪赃枉法,有什可怕?再说臣在这里,就算您害尽天下人,有臣给您撑腰,娘娘自当有恃无恐。”
这就是和恶人交好妙处,不问因由地维护你。不过这种庇护不是无条件,像他这样人,八成和商人样无利不起早吧!
两下里无言,她身影就在他眼梢处。他轻轻叹口气,“刚才话还没有说完,皇上答应让娘娘随臣南下,全是出自皇上对您片心。今晚圣躬亲临,请娘娘早做迎驾准备。前院已经布置好,待入夜就请娘娘移驾厅堂,这,臣在旁也好有照应。”
正说话当口,门上曹春盎带人捧木椟进来,躬身冲音楼行礼,朗声道:“请娘娘金安!督主命奴婢给娘娘送胭脂水粉来,都是外邦进贡上等货,颜色也合适,娘娘用来梳妆最为相宜。”
廊下彤云忙迎上去接下,给曹春盎道个福,便把盒子请进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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