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哧地笑,“人家两口子事儿,外人掺和进去合适?是管不得别人,自己这里处置好就不错。”
她显得很失望,悻悻道:“又不费事儿,顺便句话,难为?”
“臣和底下人除公务没别交集,闲事管到闺房里去,叫人说起来成什话?”他正正身子,婢女端个盅放在他榻旁矮几上,他原不想用,忽然想起什来,探手去揭那青花瓷盖儿,才揭开点儿又扣上,慢回娇眼打量她,“娘娘回头收拾收拾,后儿早就要起锚。还有旁事?没事就请回吧,臣要吃药。”
音楼脑子里激灵声,拿盅吃药没见过,吃什药?别不是李美人说小儿脑吧!她只觉五脏庙翻腾,低头看看手里那个鹅蛋,喃喃道:“再大也不能变成两个,敲开尝尝吃口又老,真可惜。”
他眉眼弯弯含笑问她:“娘娘嘀嘀咕咕说什呢?什个两个?”
不爱吃白煮蛋。”
她歪着头问:“为什呢?是不是嫌太大?那换几个鹌鹑蛋来?”
他不愿意和她讨论蛋大小问题,刚才在外面听到那些话他还耿耿于怀着,因放下蛋篓问:“听说李美人过咱们府?”
他说“咱们府”,想来没有拿她当外人。音楼很高兴,笑道:“要跟您回浙江,您又不叫出去,只好差人请她来话别。”
他嗯声,“单只话别?”
她不能明说,迟疑下把鹅蛋放回网兜里,挨在边上看那个盅,“厂臣身上不好?这是什药?烫不烫?替您吹吹好?”
他好整以暇望着她,“臣是净过身人,有些暗疾不方便和别人说。近来不知怎,心头乱得厉害,唯恐带累到别处,所以时不时要压制下。臣药不是寻常药,轻易不能让人看见。娘娘请回吧,这药温着吃最有效,冷烫都腥气,您在这里臣没法用。”
她越听越惊恐,难怪他在荣安皇后跟前那吃香,现在又用这造孽药,她果然是高看他,忘他是多丧心病狂人。
“既……既然如此,”她没有勇气指责他,结结巴巴应着,站起来道,“那这就回去准备。”
他不说话,双眼睛直望进她心里去,“娘娘脸色不好,是在担心臣病势?娘娘对臣片情,臣也知道……”他靠过去,
“倒不止,李美人过得艰难,说闫少监对她不好,总是打她。”她眼巴巴看着他,“厂臣,男人打女人,换做您您瞧得上?没本事男人才拿女人撒气,您说是不是?”
他颔首道是,“不过太监不算男人,拿男女那套来下定规,似乎不大妥当。”
她窒下,“别人不拿太监当男人,太监自己也这想?”
他请她坐,两个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,“那娘娘把臣当男人?臣是觉得对路女人要疼爱着,善加保护,但别人想法未必是这样。样米养百样人,就是这个道理。”
当不当他是男人,她也说不上来。论理儿他是残缺,可他做出点暧昧不明事来,她又面红心跳六神无主。这个话题不能继续,否则又要被他绕进去。她也不敢看他眼睛,他眼睛会勾人,看要着魔,她只好耷拉着眼皮道:“想闫荪琅是您手底下秉笔,您能不能劝劝他,让他对李美人好点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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