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楼听着,手上动作早停下,捂着嘴说:“八成也发痧,恶心得不成话!”
他知道她在影射他残忍,他不在乎别人看法,不杀人就被杀,这是亘古不变道理。闺阁女子不能理解,因为她们只看到春华秋实,花绷上永远绣着花开锦绣,懂得什是真正悲苦?
他接过她手里铜钱打岔戏谑,“那正好,臣来服侍您。”
她往后退步,摆手不迭:“不必,有彤云,让她伺候就行。厂臣这里也差不多,那这就回去收拾东西,有话咱们上船再聊。”
她落荒而逃,他站在榻前目送她。她上中路,走出去好远还能感觉到他视线相随,回头看眼,他白衣飘飘恍如谪仙。刚才那些话像中途打个盹儿,怎都和他这个人联系不起来。
懒雍容,病起来也很**。交领解开,露出结实肩背,音楼偷着瞄眼,有点难为情。没想到衣裳下身体和她想象不样,她以为那漂亮面孔后面应当是纤纤素骨,至少看上去带些柔弱,谁知他没有。明明是练家子身形,但又不似那种肌肉虬结,他很适中,有力度却不粗犷。这来倒发现另种相得益彰美,仿佛这具身体比脸更有男子气概。
音楼垂涎归垂涎,顿在这里不是办法。他冠下有碎发低垂,她手撩起来,手去蘸杯里茶汤,拇指扣着钱眼儿,用力地划将下来,长长溜,皮下起星星点点红。
“疼?”她问,“疼就叫声,轻点儿。”
“不疼。”他咬咬牙笑道,“轻出不来,再用力些。”
音楼也知道拿捏分寸,他让重就重,没刮破油皮。她还是那手势,在这道红痕上反复刮几遍,看瘀血像云头似簇簇聚集成堆,低声道,“你这两天外头跑得辛苦,看看这重痧,难怪要头疼。以前听说,索性从来没有刮过人,辈子也那过,反倒是破例,隔阵子不刮就浑身难受,像有瘾头似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云端漫步zhyi扔
他伏在隐囊上应她,“以前家里穷,请不起郎中,有病痛娘就这给们兄弟治。倒难得,身底子好,扛得住。肖丞多灾多难,他刮得最多,每回背上横七竖八全是杠,吃鞭子模样,夜里仰天睡就抽冷气儿。”
她很少听他说起他兄弟,泰陵回来路上也是笔带过,便问他,“肖丞是你弟弟?”
他沉默下方道:“是哥哥。”
“不在?”她探手蘸水,觑他脸色,“是得病?”
他说不是,“这人吃人世道,病死倒算好。他受人欺负挨打,面上看不出伤,回去躺在床上,半夜里就死。只剩那个亲人,也丢下撒手去,你不知道多恨那个打死他人!后来宫里当值,坚持不住就想起他,不管受多大委屈都能挺腰子扛着。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,让坐上掌印位置,仇人落到手上那天起,东厂十八样酷刑轮番让他尝个遍。恨他多久,就要让他受多久罪。死得痛快便宜他,每天割他块肉,插上香供奉肖丞,最后没处下刀他才咽气。尸首扔在外头喂野狗,就那看着,直到最后块骨头进狗肚子,才觉得这些年怒气得到疏解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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