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是这趟准备是舫船,大小至多只有宝船成,雕梁画栋,翘脚飞檐,构造虽美,却适合在稳风静浪里航行。江南这种船多,或许到钱塘再换方艄吧!音楼上甲板很觉惘然,也没进舱,在船头站阵,看那碧波浩渺里江帆点点,心也跟着载浮载沉起来。
法应付?真要这样,那您给翻牌子再同他私底下走动,他大约就自在。”
音楼瞪眼看她,“是这样人吗?进宫走影儿,活腻味?”
彤云比她还惆怅,屁股坐在栏杆上长吁短叹,“要不怎?还以为他会想个法子不让您进宫呢,他路子比咱们野,只要愿意,什事儿难得住他?谁知道……他连蜡枪头都不装,他就是根儿棍子。”
音楼低头揉/搓手绢,“你别这说他,他有他难处,都知道。皇上和他不心,他想往东皇上偏往西,他就算想留,也得皇上答应才好。他是个不爱说满话人,许诺办不到,自己身子又不成,可能也怕耽误。”
好嘛,这得爱得多深,都被人回绝还帮着人家找理由呢!谁遇上这识大体女人,真是前辈子修来好造化。可惜,情路注定坎坷。彤云原当肖铎和别大太监不样,谁知道也是个缩头乌龟。放不下手里权势,毕竟是拿大代价换来,留恋也应当。可怜她傻主子,根筋这些时候,在船上天天做鞋做到后半夜,给他年四季都备足。
反正事已至此,只等明天番子来接她们。
第二天早起天蒙蒙亮时候曹春盎过来传话,说船在渡口等着,请娘娘移驾。音楼出院子回头驻足,前院上房门紧紧关着,只听见檐角铁马在晨风里叮当作响。他没打算送她,也许心里同样难过,不见强似相见。她垂首叹息,就这样吧,反正下定决心要忘记,见与不见都不重要。
去码头路上她问曹春盎,“督主指派几个人跟着?”
曹春盎道:“督主吩咐轻车简从,人多反倒引人耳目。叫二档头和三档头乘后头船跟着,样能护娘娘周全。”
音楼颔首应,横竖现在任由他们安排,只要能顺顺利利回到京里就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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