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听曲儿不值几个钱,大头还在过夜上。可惜白费心思,他们个是太监,个是女人,姑娘再好也无福消受。接着听唱词,越听越觉得不像话。音楼有点坐不住,屁股底下直打滑,愁眉苦脸问肖铎,“要不咱们走吧!看见外面出摊儿,去别处逛逛也成。”
他自然没什疑议,起身付钱看赏,便领她往门上去。刚跨出舱,迎面艘画舫翩翩而来,船头立个人,头戴网巾,身便袍,老远就冲他们拱起手。看那气度打扮不像般寻欢客,有几分朝廷*员架势。
灯火杳杳里肖铎眯眼看,那人是个年轻后生,二十出头模样,生得面若冠玉、温文儒雅。能让他看得上眼人,满朝文武里真没几个,兵部武选司郎中钱之楚倒是排得上号。不过那人向和他没什来往,今天在这里遇见有些出人意料。他微颔首,待船驶近方温煦笑道:“巧得很,这里遇见枢曹。”
钱之楚作揖,“早前听闻大人南下,没想到今儿有
卖艺又卖身。肖铎懂行,预先就吩咐下,音楼觉得那王八头儿很不拿她放在眼里,招呼似乎只有肖铎个人。再说他也可恨,装样儿装得挺像,他找清倌人,她就不会找小倌?可惜没等她开口,里面就出来几个怀抱琵琶女孩子,仔细看看年纪都不大,清水脸子未施脂粉,盈盈拜,在酒桌对面杌子上坐下来。
大概行内也有行规吧,点什人什人进来应卯,倒没有想象中莺莺燕燕来夹缠,人家只是轻声细语请安,口官话说得相当漂亮,“客人爱听什曲儿,或是客人报名目,或是咱们挑自己拿手来,由客人说算。”
肖铎动动嘴皮子刚打算说话,音楼在旁边接口,“来段儿《情哥哥》吧!”她冲肖铎笑笑,“以前花朝时候偶然听人说起,没能有机会见识。既然到这儿,不听听岂不是可惜?”
这人脑子里装东西和旁人不样,肖铎已经不知道拿什表情来面对她,拧着眉头问:“你点是什曲儿,你知道?”
音楼往杯里斟酒,淡然道:“不就是压箱底儿体己歌!到这里不听这个,难道听《四郎探母》啊?”
他被她呲达下,时回答不上来话。坊间盛传*曲小调,吃这行饭人张嘴就来,他却要忧心这种俚歌鼓词会不会污她耳朵。所幸她没点那出《偷情》,否则铺天盖地艳白真要把人淹死。
那厢清倌人接令,弹着琵琶唱起来,“情哥哥,且莫把奴身来破,留待那花烛夜,还是囫囵个……”
他尴尬不已,把脸转过去。音楼总觉得那歌词唱出来听不真切,歪着脑袋分辨半天,追着问他,“红粉青蛾方初绽,玉体冰肌遍婆娑……后面那句唱是什?”
他垂眼抿口酒,含糊道:“别问,也没听明白。”
原本打算蒙混过去,没曾想边上侍立人很尽职,弓腰塌背详尽解释:“这曲子说是洞房前小两口私会,男要干那事,姑娘怕娘跟前不好交代,死活不让。小爷说那句,接下来是‘周身绵软骨节散,腹底流火汩溘溘’……嘿嘿,咱们这儿姑娘不光曲儿唱得好,房里伺候也得。二位爷要是乐意,喊妈妈给二位挑最好来,保管二位满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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