缘遇上。无巧不成书,若是大人不嫌弃,请移驾卑职船上,卑职略备薄酒款待大人。”
肖铎处世虽然圆滑,但绝算不上平易近人。这个钱之楚不过五品小吏,和他基本没有什交集,见面点个头已经很给面子,上船敷衍根本犯不上。朝中想和攀他交情多去,个个邀约喝两杯,他岂不是得忙死?正打算婉拒,却见他整整衣冠冲音楼满揖下去,嘴里没说话,神情却恭敬谦卑,看样子是知道她身份。
个从京里出来人,若是没有途径余杭就对切如指掌,那这个人来历就值得怀疑。毫不掩饰,说明不并介意别人究底,肖铎挑唇笑,看来这趟金陵之行必然要有番动静。
船帮和船帮紧挨在起,抬腿就能过去。他四下里扫眼,云尉和容奇哨船也适时靠过来。他悄悄比个手势让他们待命,自己先撩袍迈过船舷,这才转身伸胳膊让音楼借力。
钱之楚立在旁敛神恭迎,呵着腰往舱里引导,面道:“卑职也是今儿到南京,后来过桃叶渡,听说打杭州方向有舫船过来,料着就是厂公銮仪。到金陵没有不夜游,卑职心里揣度,就处处留份小心。没曾想运势倒高,果然遇上厂公。卑职从京里出来只带两个长随,租借船也狭小,厂公屈尊,切莫怪罪才好。”又来招呼音楼,俯首连说两个请。
明人跟前原不该说暗话,肖铎既然登船,就想看看他葫芦里卖什药。到舱前左右打量,画舫是单层,比他们略小点,也是直隆通舱房,正中间两张对合月牙桌,桌上供酒菜,分明就是恭候多时。他轻轻笑,也不着急套话,只问:“枢曹不是在兵部供职,这趟来南京是朝廷有差遣?”
钱之楚应个是,“今年秋闱武试早在端午之初就已经筹备,圣上御极方两月余,对这趟文武生员选拔很看重。厂公离京半月后颁布旨意,今年不同于往年,并不单要布政使司上报名单,各州府县皆设人员核查,卑职就是派到两直隶监管乡试。”
朝廷有点儿风吹草动哪里瞒得过东厂耳目,他人在千里之外,京中大小事宜却都尽在掌握。皇帝打发章京们往各地督察他是知道,不过钱之楚在那些*员中并不惹眼,关于他来历,记档只标明他是隆化八年两榜进士,为官三四载,是个老实头儿,因此擢升不快,落在人堆里几乎挑拣不出来。可照着今天形势,这人似乎远不是表面看来那简单。这倒引他侧目起来。他眼皮子底下也有漏网之鱼,说起来真是奇!
他笑笑,摇着扇子道:“圣上勤政,万民之福矣!往年是有些人才,碍于这样那样问题白白流失,如今朝廷下敕令,对某些人总是个震慑。”言罢眼波在他脸上流转,曼声问,“咱家突然想起来,枢曹是江宁人氏吧?衣锦还乡、如鱼得水,难怪要在此处设宴款待咱家。枢曹当初是谁门下?回到南京后可曾拜会过南苑大王?”
钱之楚听仍旧寻常副笑脸,站起来提着八仙壶给他斟酒,细长缕注入银杯里,缓声道:“卑职也是今日才到,还没来得及入王府拜谒。不过说起监管,下月新江口水师检阅,皇上派西厂人来督办,这事厂公有耳闻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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