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宅子后边有栋绣楼,太阳将落山时候整片沐浴在晚霞里,连同这深深庭院起,组成个金黄色梦,那就是赫赫有名乌衣晚照。太阳渐西沉,又到华灯初上当口,音楼爱在那
去,奴才瞧这形容儿,太妃大概同当今皇上有点儿什勾缠。”他说着嘿嘿笑,“紫禁城里那位主儿,龙潜时是出名多情王爷,保不定弄出个叔接嫂、嫂就叔戏码来。主子瞧瞧,咱们在肖铎这里打不开口子,是不是往太妃身上使把子劲儿?”
他才说完就被边上大爷接话茬,那孩子站着还没他父亲坐着高,淡淡扫视他眼道:“这是想同人攀交情?那论情谊,太妃究竟和谁更亲?是朝夕相对肖铎,还是素未谋面父王?”
这句话问到点子上,人情往来,就算花再多心思,塞再多银子,都没法和肖铎相提并论。宇文良时见儿子开口也有意抬举他,便道:“那依你说,父王接下来如何行事为宜?”
大爷双眼睛灼灼望着他父亲,咬咬唇道:“父王不知道三十六计里,有招叫借刀杀人?太妃南下,安危都在肖铎身。太妃平安,皇帝赏肖铎,太妃死,皇帝杀肖铎,是不是这回事儿?父王何必花心思去讨好个不定能拉拢人,让皇帝和肖铎斗,至不济三种结果,是肖铎被诛,父王少大对头,对咱们有利;二是肖铎为保命投靠父王,即便逼不得已,木已成舟,父王仍旧如虎添翼;至于第三种……他要是豁出去把父王拉下水,恐怕就有些麻烦。不过也无大碍,他有把柄在父王手上,届时咱们反咬口,他两罪并罚,还是逃不掉个死。”言罢仔细观察他父亲脸色,谨慎道,“儿子人小,脑子也没长全,但儿子就是这样想头,不知父王以为如何?”
稚嫩声口说出叫人震惊话,且条理清晰有根有底,宇文良时终于露出赞许笑,伸手在他总角上抚抚道:“好儿子,有肚才。咱们父子同心,果然想到块儿去。”转过头问容宝,“大爷话都听明白?”
容宝被这丁点孩子心机唬得回不过神来,发怔当口听见王爷叫他,忙答应声道:“是,奴才听明白。小主子心思就连王府幕僚都比不上,三国时候曹冲称象称出美名儿来,要是和咱们小主子比,那算个毯!可是奴才想破脑子也没法儿,乌衣巷里全是东厂人,要动太妃恐怕没那容易。或者请庶福晋出面,把太妃约出宅子,咱们外头动手?”
宇文良时含笑看儿子,“澜舟,你意思呢?”
大爷低头摸摸腰上鲤鱼香囊道:“庶福晋好歹是王府人,和这事有牵搭不好……不知道太妃爱不爱吃鱼膏,上回阿奶瞧们兄弟长个儿,叫人给们炖两盅。那东西本来就是鱼肚子里,不怕浸水,往里面下点药,就是洗也洗不干净。父王银子与其花在油盐不进人身上,不如调过头来买通肖铎手底下人。东厂番子那多,总有个把爱财。”
宇文良时听得愈发高兴,嘱咐容宝道:“就按澜舟说办,肖铎要是知道这些主意是个七岁孩子出,不知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。”
说办就办,到江南吃水产是寻常事,条新鲜黄鱼膏拿绳穿着,顺顺当当送进乌衣巷后厨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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