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有些奇怪,“相好是什意思?没有成亲?”
佘七郎应个是,似乎有点难为情,尴尬道:“庙会上认识,当天夜里就翻窗。后来杂七杂八事儿多,直耽搁着,这趟回京打算上门提亲去,再那下去只怕掩不住,她肚子里有种。”
肖铎听点头,“那是该办,大着肚子拜堂也不好看相,今儿成亲明儿生孩子,要叫人笑话……娶过门之后呢?还会纳妾?”
佘七郎说不会,“东厂差事说闲是闲,说忙也忙。外头
好转迹象是有,但是不明显,肖铎守她夜,头天晚上浑身冰冷,他不得不把她搂在怀里取暖。到第二天晌午开始发烧,满脸潮红身上滚烫,鼻翼翕动着,喘气又急又密。
叫方济同来看,他把昨天三味药换,换成茶叶、甘草、金银花,再扎针排毒,折腾到近黄昏,她体温渐渐趋于正常,但是喝什吐什,明明还在昏迷,闭着眼就吐他个满身。吐完再发抖,黄豆大汗珠子噗噗落下来,真没见过这样出汗人。
肖铎寸步不离,这种无力回天凄凉让他想起西四牌楼那夜,看着生命点滴从指缝里溜走,他最亲人在他面前痛苦呻/吟、挣扎弥留,他却什都做不。六年前是这样,六年后依然是这样。不管他怎样翻云覆雨,总有种命运不断重演恐慌。这种刻肌刻骨悲怆下子扼住他咽喉,再略用些力就会要他命。父母兄弟都死,他以为世上再也没有什能牵制他,可是出现音楼。得到后再失去,比从来无所有残忍得多。
东厂彻查这件事,牵连在内人很快就逮住,只不过宇文良时办事疙瘩,明明知道是他,但是照旧没法指证他。刑房里哀嚎震天,隔着几堵墙尚能隐隐听见。他在槛内静坐,心里做好打算,要是音楼有什不测,他就亲自找宇文良时索命,证据不证据,那些都不重要。
佘七郎从甬道那头匆匆而来,到门前望屋里眼,立在廊下回禀:“宇文良时这个缩头乌龟,躲在王府里不露面。他府上护院身手很得,要是硬闯,动静只怕太大。”
他迟迟哦声,“那就让他多活两天,实在不成登门拜访,他还能避而不见?”
佘七郎有些讶异,看他模样,才天光景,弄得憔悴不堪。情劫最难渡,但凡是个人都逃不脱吧!他蹙眉道:“督主且三思,这时候越急越不得要领,事情交给属下们,督主目下就不要过问。娘娘安危固然牵动人心,您自己身子也要保重。您这样儿……没叫人瞧出来。”
他冷冷看他,“瞧出来什?娘娘有个好歹,谁能脱得干系?前途未卜,忧心有错儿?”似乎连自己都听不过去,垮下肩头叹口气,“瞧出来就瞧出来吧,又怎样呢!大档头,你喜欢过女人吗?”
他这问很叫他意外,东厂除提督都是实打实男人,他们是锦衣卫出身,有家有口能娶妻生子,和他自然不样。这是他伤心处,平常大伙儿都小心翼翼规避,今天他自发提起来,倒叫人措手不及。
佘七郎舔舔唇,斟酌道:“属下有个相好,门第不高,未入流干事闺女,长得也不顶美,但是属下同她在起觉得舒坦,如果说喜欢,大概这就是喜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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