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他斥,众人登时作鸟兽散。曹春盎急得没法儿,看见他干爹抱着人不撒手,这可不是个事儿,便上前道,“爹啊,这掬着没用,挪个地方吧!方神医本事高,叫他看看,兴许老祖宗还有救。”
肖铎能坐上今天位置,自有他处变不惊威仪。如果是冲着自己,他连眼睛都不眨下,可伤是她,就像腰子上挨拳,痛得直不起身来。眼也花,腿也颤,他支配不自己身子,只有紧紧抱着她。
这模样,在场人都明白七八分。真情实在掩不住,这种时候怎叫他施展运筹帷幄本事?所幸都是信得过人,几个档头跟他出生入死好几年,即便是窥出端倪也不会往外宣扬。佘七郎见他挣扎不起来,这窝着也不成,便上前道:“督主定定神儿,遇上这样事儿,后头要处置多,全靠您指派。您把娘娘交给属下,属
肖铎回来,依旧是赫赫扬扬排场。只是怕惊扰附近人家,那些昂首挺胸番子进乌衣巷放轻脚步,路肃静,抬辇滑进巷子深处来燕堂。
月是满月,照得地上清辉片。他脑子才从那笙箫鼓乐里清静下来,站在檐下深深吸口气,也不及梳洗,避过耳目,人影晃,便进她闺房。
以前是留门,现在是留窗,因为彤云在外间值夜,天天厮混在处也有忌惮,所以来去总是悄悄,背着人,更觉美得不可名状。像市井里糙话,越睡感情越厚,虽然什都没做,但是黑暗里能环着她腰,就已经万事都足。
怀里揣着蒸儿糕,摸摸,还温着,她最爱吃。如今也像寻常男人那样,在外牵挂着家里。不管是办事还是应酬,往那里坐,静下心来那个身影便在眼前晃。今天原本不能那早回来,州府*员们硬拉着请他听锡剧,那种地方戏他也听不太明白,台上咿咿呀呀地哼唱,他坐久,没来由地阵心慌,索性辞出来,回到她身边才能心安。
熟门熟路转过仕女屏风,后面是她绣床。他带着笑进去,提起小包袱扬扬手,想讨她个好,可是入眼竟是空荡荡床架子。他惊,快步过去看,床上隐约蜷曲人形被纱帐盖住,像个小小坟茔。
他笑容凝固住,蒸儿糕脱手落在地上。忙登踏板去掀蚊帐,帐下人脸色煞白,那种绝望、死气沉沉景象太突然,简直把他惊得魂飞魄散。
“音楼……”他悚然去摸她颈间脉动,不甚明显,但是隐约还在跳动。这到底是怎回事?心脏仿佛被只无形手扼住,他慌得不知如何是好。语不成调地叫来人,然后把她半抱起来。
这位太妃在南下行程里是大人物,个个都万分小心地看顾着,蜂拥进屋里人谁也没想到会出这种意外,大家你看看你,时都愕成泥雕。
彤云扑上来哭得撕心裂肺,又不敢摇撼她,在边上放声嚎啕:“先前不是好好吗,怎下子成这样?主子……您可别吓唬……”
人群乱得沸水顶锅盖似,佘七郎看形容儿转身对外吩咐,“什时候还愣着?赶紧叫方济同来!另去几个人在外间收拾床榻,方便大夫诊治。其余人散,把园子围起来,不许走漏半点风声。谁要是嘴不严,老子在他脸上钻窟窿,快去办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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