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楼睁着大眼睛看他,“宇文良时这回可算做桩好事!你如今是打算和盘托出?你晓得好奇什?”
他叹口气,“你满脑子歪斜,怎能不知道!”说着调开视线,似乎不敢看她,坐起身,把袍子脱下,扔在旁边衣架子上。
难道准备就此舍身?音楼飞红脸,扭捏地揉弄衣角,悄悄觑他眼,娇声道:“有话好说,你这直剌剌,弄得怪不好意思!你看外面有人把守,要是失手把你怎样,万叫人听见多不好!”
他解衣带手顿下,早就习惯她奇谈怪论,终究还是忍不住感到羞赧,轻声嘀咕道:“这种时候不该是你担心贞洁不保?是男人,你还能把怎样!”
她翣着眼儿心想怎又成男人?上回月白那事里扯出来丝缕,她没来得及印证就被他回个倒噎气,口咬定月白乱认亲,是南苑王派来细作。其实他话细想想不靠谱,人家找就是肖铎,这天底下有几个肖铎?再说他待细作这样手软,留着她命,还说有他在就亏待不人家,不是愧疚是什?
她心里隐约知道,离真相不过步之遥,可她不愿意去探究,他假话她也全当真话听,只要是他告诉她,她都信。抹抹脸,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善解人意女人不多见,要是娶回家相夫教子,是那男人福气。
她舔舔唇,斜躺着看他脱得只剩薄薄层里衣。他身胚就是好,匀称修长,骨骼清奇。要紧宗儿他爱穿丝帛料子,那种料子很轻盈,做工上乘多半是带些透明,虚虚实实拢在身上,略动此起彼伏,那结实身子就在里间若隐若现,叫人垂涎三尺。
他脸色有些沉重,抬眼略扫她,很快又避让开,轻轻道:“先收起你色心,给你讲个故事。这故事首尾其实也同你交代过些,今儿把它补全……”他又躺回她身侧,说书似娓娓道来,“十年前,在阳谷县,有个姓肖人家。这家有哥儿俩,哥哥叫肖丞,弟弟叫肖铎,他们是对儿双胞,长着模样脸。有年阳谷县遭蝗灾,肖家大人都病死,剩下哥儿俩没处安身,就随乡亲们上北京讨生活。”他转过脸来对她笑,“那年哥儿俩十三岁,正是长个子变声儿时候。他们白天讨饭,晚上住窝棚,合计着开春就上铺子里找活儿干,哪怕是当苦力,给人扛米送水,也要靠自己双手挣饭吃。可是冬天那长,那冷!有天弟弟身上不大好,哥哥让他歇着,自己出去走街串巷。走几步回头看,弟弟正和几个孩子块儿蹲在牌坊底下晒太阳。哥哥放心走,在豆汁铺子偷偷揭蒸笼盖儿顺个窝头,叫人发现,追出去里地远。辛亏哥哥跑得快,否则腿都能给打残。哥哥兴匆匆回来,弟弟已经不在。问边上人,说来个肥头大耳人找杂役干活儿,弟弟留话,自己去挣钱,叫哥哥安心等他,回来定带只烧鸡给哥哥打牙祭……”
他哽咽下,花好大力气才平复下来,顺顺气,又接着道:“哥哥等很久,个把月没有弟弟消息,他着急,每天出去打听,都是无功而返。后来有天弟弟回来,是趁着师傅在茶馆歇脚当口偷偷溜号。兄弟俩见面,也没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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