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品出滋味,笑道:“那些后妃也不好应付,哪里能舒称呢!好歹再熬两年,等时机差不多就称病,慢慢卸肩上差事,到时候或是远航,或是归隐山林,全听你。”
他低着头,西窗下抹斜阳打在他袍角上,眼里是细碎温暖和柔情。
就算需要时间,只要给她希望,不管多久她都愿意等。她把脸贴在他腰间玉牌上,冰冷片。她说好,“但愿皇上罢你官后不再重新启用,届时咱们舒舒坦坦地走,没人满世界追逼,能过两天好日子。”
他也向往,抬眼看窗外天,似乎看得见未来似,“养几只鸡,生几个孩子。还有叭儿狗,你喜欢买给你,别稀罕别人。只狗就叫人勾走魂儿,那点出息!”
她嗤地笑起来,敢情他还惦记着那天皇帝说给她预备只狗做伴呢,这人心眼儿其实很小,平时装模作样摆架子,件小事在心里埋那久。
保住你。”他坐下平复心情,然后吩咐她,“挑要紧东西归置好,去安排,等明儿人都上新江口去,咱们就上路。”
音楼眼巴巴盼着他点头,可是真点头她又犹豫起来。这样荣耀人物,旦离开这个位置就什都不是。在外面隐姓埋名,说不定还得被那些泥猪癞狗呼喝。他说希望她将来不恨他,当真走投无路时候,恐怕自己反倒要担心他怨她。
所以他站起来要走,她哭丧着脸拉住他。下不这狠心,光是设想就叫她头皮发麻。到底都不是极端人,都吃过苦,有时候隐忍和妥协也是种自救。
“你刚才说想法子,是个什法子?有谱?”她泪眼婆娑地垂下头,“细斟酌,走之似乎不太可行。”
他唯有叹息,怜悯地打量她,见她狄髻上挑心松,仔细替她压实些,面道:“你这个点就着性子,真叫张不嘴。你且听说,西厂护送你回京是个好机会,你随他们去,到德州那段要找借口让宝船靠岸,到时候派精锐乔装来劫你。你是在西厂手上丢,所有责任都由于尊背。不过皇上怀疑是肯定,大不连坐,赚个大活人,也不亏。”他摇她下,“这箭双雕,既叫西厂吃暗亏,你又不必进宫,你说这法子可行?”
他见她取笑,伸手挠她痒痒,“好笑?哪里好笑?”
两个人在罗汉榻上扭打成团,折腾累都平瘫下来,枕着竹枕,勾着手肘,她靠在他肩头慢慢说:“爷们儿有时候叫人信不实,
好聪明人儿!音楼心里霍然敞亮,拍大腿拦腰抱住他,“怎没想出这好主意来?督主真是智勇双全!”
这会儿阴会儿阳脾气叫人头疼,他无奈在她耳垂上捏捏,“你除卯着劲儿同闹,还会什?就这样让你回宫,你不得恨辈子!”
她讪讪笑笑,似乎还是不大踏实,“万皇上下令让东厂寻人,你办事不力,岂不是白给皇帝打压你机会?”
他倒看得开,“有得必有失,不起罢东厂提督衔儿,反正那位置原该由秉笔太监任,让给闫荪琅就是。这六年来早已盆满钵满,退回内廷做掌印,也如鱼得水。”
她不痛快,醋味儿四散,“在女人堆里打滚,很舒称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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