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里不对?都查探好,不至于从眼皮子底下溜走。正焦急,下面番役压着声通传:“前头里地看见哨船,估摸炷香时候就到。”众人交换眼色,蓄势待发。
他人在这里坐着,心头阵阵骤跳,血潮拍打得耳膜鼓噪。用力握握拳,愈是急切愈是要沉淀下来,成败在此举,错过就再也没有机会。
耐下性子等,周围嘈杂都相隔很远似。渐渐看到几艘窄长哨船杳杳而来,但航线却在河心,并没有要靠岸意思。他拧起眉再往后看,那福船前额瞠目欲裂虎头在夜里若隐若现,十二道桅杆上风帆鼓鼓,个虚晃,错眼就过去。
没有停靠!他愕然站起来,佘七郎见状早就窜出去,直赶到河堤上,只见宝船船尾红灯在暗夜里越去越远,慢慢消失不见。
回来无需回话,踯躅地摇摇头。肖铎看着他脸,感到前所未有迷惘。和生命里最要紧东西失之交臂,他又回到孤独境地,没有亲人,没有爱人,什都没有。
搁置下来,传令蔡春阳,再给他大肆搅合搅合。注意力分散,对咱们有利。皇上倚仗不西厂,最后还得靠东厂。”
云尉应个是,“上回督主吩咐彻查姜守治家私田产,查下来不得。刚才接闫少监飞鸽发来密函,请督主示下,是现在就拿人,还是略缓两天?”
他咬唇想想,“就今儿吧,水搅得越浑越好。等娘娘安定下来,回南京打个狐哨就收拾返京。皇上再决断,毕竟即位不久根基弱,这会儿随王伴驾,兴许还能捞着点甜头。”他脑子乱,心里忐忑也想不那多,摆摆手道,“旁先放放,手头上事办完再说。”
云尉瞧他心浮气躁,便不再说什,躬身退出去。
底下廊子上碰见佘七郎,把话传到,回身朝楼上望眼,“这失魂落魄样儿,真叫人忧心。个女人罢,值当这样?”
脑子里乱成团,难道她被于尊控制住,要求停靠他不答应?这种情况可能性不大,她是皇帝点名要人,于尊善做场面文章,绝不敢
佘七郎想起自己半夜爬窗经历,表示很可以理解,“你懂个锤子!赶紧找个女人,哪天不娶进门晚上睡不着,你就明白。”
天点点暗下来,渡口点起纵向两排风灯,菱形交错竹枝灯架子上糊着桐油纸,上面拿红漆写着大大三个字“老君堂”。
三伏当口,官船都挑晚上靠岸,所以渡口到夜里反而更热闹。摊儿出来,卖臭豆腐、鸡蛋、烧酒、鱼干儿……般多是吃食。小贩连吆喝带拽地招呼人喝茶吃炊饼,七八个大高个儿男人过来,不多话,屁股坐在条凳上,二把手仰脖子叫声“人碗汤饼”,声儿大,吓人挑。
东厂人原本都带着匪气,穿上短衣扎上裤脚,头上再箍个网巾,看上去像群劫号响马。横竖是要装强盗,有意识交谈里带着黑话,什片子(刀)、挺子(匕首)、搠包儿(截包儿),将来就算官府查到这里,顺道就拐到姥姥家去。
肖铎长得白净,往脸上抹点锅灰,珠玉蒙尘,混在人堆里也不那惹眼。找个视线不受遮挡地方坐下,隔会儿抬眼看看,漕船倒不少,没见西厂宝船影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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