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微讶,分明笑着,却泪盈于睫,“你哭过?”
他半仰起脸,眼眶发红却坚决否认,“又不是女人,动不动哭鼻子算怎回事!”
“真?从来没有哭过?”她偎在他胸前,眼泪滔滔落下来,“不是,经常哭。有时候明明不伤心,它自己就流出来。和彤云说,定是泪海坝决口子,得想法子堵起来。”
他低头看她,笑里含着苦涩,吻她眼睛,“来试试,虽不是工部,也知道点防涝手段。”
似乎是雨过天晴,她急切地寻他嘴唇,把满心委屈都倾泻出去。她知道他该走,再晚些膳房里送食盒进来,人多不好。然而自己又会宽
个知道底细,小心总错不。”
他却粘缠起来,“你放心,那些人不敢乱嚼舌根。外间人都换信得过,难得来趟,时间略长点儿也不打紧。昨儿晚上那件事,心里真高兴。”他俯□腰和她腻在处,“也不怕你笑话,其实确不懂。这身份,从来没见识过那个,害你吃那些苦头,现在想起来悔断肠子,你还怨?”
事情都说开,好赖他也知道,再避着没意思。年轻男女,又是那相爱,有几个架得住心里向往?她踯躅下,还是伸手揽住他腰,把脸埋在他胸前行蟒上,感觉到种尘埃落定安稳。
人倦怠就再打不起精神来,她瓮声嘟囔:“何尝怨你,都是你在怨。为你,命都能豁出去。别说叫索居宫中,就是进庙里做尼姑,眼睛都不眨下。水师检阅那天,宇文良时见,和说起你处境。他不是好人,原本是不要听他,可是细斟酌,他虽然句句话都有用意,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。以前小孩儿心性,只想要你,什都不顾,那样不行,会害你。何况他说,只要这头有闪失,你在皇帝跟前就不成事,索性扳倒扶植于尊。于尊只爱钱,爱钱人容易控制……害怕他会告发你,不说旁,你这身子总藏不住,到时候怎办?想很久,是无足轻重,你在这位置上,不能有半点偏差。最坏不过进宫,你有个闪失就得丧命,孰轻孰重,还用得着考量?”
他呼出口浊气,“就知道你耳根子软,也不是认真怨你,有时候想得太厉害,就必须用恨来勾兑,要不然怎样呢?白天装作若无其事,可是夜里难熬。也想过刀两断,花那大力气,结果败涂地。”他说着,在她光致致额头上捋捋,“刘海梳上去?”
音楼老家有习惯,闺中女子打刘海,出阁就该有个规矩。不管昨天多惨烈,说到底姑娘生涯到此为止。今早起来坐在梳妆台前,蘸桂花头油仔细地撩上去,左看右看,有点不适应。长时间缩在刘海后,仿佛有层遮挡,如今收拾干净,赤/裸裸,bao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似。
她扭捏下,“很丑?”
他说不,手指抚摸她眉心那颗痣,“这样更好看。”
她有些腼腆,目光闪闪,依旧在他脸上盘桓。那久没能细瞧,简直觉得疏远。凝目看他眼角,针尖大点黑,以前从没见过。她咦声,“这是才长出来?”
他促狭哂,“是啊,哭出来泪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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