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和颜道:“小事罢,不足挂齿。只是长公主日后要多加留心,这种心怀叵测人务必要远着。幸亏这事肖大人接手,姓赵在东厂也是活罪难逃,要不离京,真有些放心不下。”
这话怎说呢,什叫放心不下?她垂首揉弄荷包上缎带,酡红脸,在太阳光下鲜洁得花儿样。不好意思顺着他话往下说,转而道:“你让庶福晋带进宫东西也很喜欢,多谢你。”
他只是笑,“小玩意儿不值什,喜欢就好。”说着转过身眺望远处庙宇,稍顿下又道,“今天费大力气,才求得肖大人放进来。也没什要紧事,就是来同长公主道个别。明早要回封地去,等冬至祭天地时候才能再来京城……”他似乎有些苦闷,眉心拢起来,“其实里头相隔时候并不长,两三个月而已,不知怎有点迫不及待似。人还没走呢,就开始想念,长公主会笑话吧?”
帝姬背过身去,心跳得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,勉力稳住声道:“王爷这话不太明白,是因为端妃娘娘要留庶福晋在京,王爷才会如此?或者今儿来找,是想请从中斡旋,让庶福晋跟你回南京去?”
她是有意装糊涂,他也不着急否认,话锋转道:“许是在南方住惯,总觉得江南气候比起北地来要宜人些。金陵是久负盛名古都,若是有机会,将来迎公主过去逛逛,良时必定要尽地主之谊,好好陪公主游历番。”
个个装在白玉盘子里,没有她自己动手机会。毕竟是十几岁女孩儿,左右无人登时欢天喜地,猫着腰转到树下,伸手去够,还没摘到果子,手腕就被树上尖刺划破。
她嘶地吸口冷气,定睛看,那些刺有半寸来长,怪自己不小心,果子没吃着,自己倒先弄伤。正懊恼,舍利塔后转出个人,也没言声,试探着伸过手来,轻轻握住她腕子。
那是双白洁有力手,帝姬原只当是跟前宫婢,可是触到之后便觉得有异。她心里跳,待要看又怯懦。日光下人影斜陈在她足前草地上,颀长俊秀身条,束着发冠,绝不是随扈太监。可是整座寺庙都戒严,怎会有外人在呢!
她慢慢抬起眼,对面人正低着头仔细拿手绢包扎她伤处,单看见对浓眉,还有直而挺拔鼻梁。
“你……”
个没出阁姑娘,怎可能独自去那远地
他终于和她对视,双光华万千眼,笔直撞进人心坎里来。她居然长长松口气,是南苑王。
他放开她,谦谦君子人模样,温文笑道:“长公主要摘枣儿?树上刺多,摘时候得留神。这,你在边上接应,来替你摘。”
他个儿高,探手够,不费吹灰之力。帝姬张着荷包站半天,想想又觉得不大对劲。
他怎来呢!是有事求见太后,还是为别?想到“别”,自己禁不住红脸。心底里隐隐咂出丝快乐,渐次扩大,越来越鲜明,再多礼教都压不住自发上扬唇角。风吹散鬓边头发,痒梭梭拂在颊上,她歪脖儿在肩上蹭蹭,恰好他回过头来看她,她怔下,愈发难为情。
两两缄默总有些尴尬,她说:“那天事想向王爷道谢,直没寻着机会,今儿倒是凑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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