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头哂笑,唇角绽开讥诮花,“这话朕爱听,但朕不是无所不能。譬如朕真心喜欢女人,从来没有把朕放在眼里。朕就像个傻子,所有感情只能寄托在另个人身上,这种痛苦,你能体会?”
有些突然,还没来得及谢主隆恩。”
皇帝心里有愧,自己母同胞,到临被他拿来换人,自己很觉过意不去。这个妹子他知道,外表看着柔弱,内里却是个刚强性子。有时候说话针见血,他甚至有点怕她。唯恐她生气要埋怨,不怎敢正视她,讨好式凑趣儿道:“这趟下降,红妆十里必不可少。你是大邺唯长公主,原就该仪同亲王。南下路远,朕赐你御辇代步,算朕对你优恤。至于护送船只,披红挂彩不得少于百艘……还有什要求你只管提,朕能办到必然全力满足你。”
帝姬望着这哥子,满肚子话,却不知从何说起,只道:“臣妹别无他求,惟愿吾皇勤政爱民,就是到天涯海角,心里都感到宽慰。”
她到底不快活,说完便蹲安去。皇帝负手看着她纤瘦背影,时心绪翻涌,难以自持。
“朕是不是做错?”他回过身来看音楼,语调有些凄惶,“婉婉同你说什?她怨不怨朕?”
音楼没想到皇帝到她这里开场白是这个,权衡下才道:“长公主年轻,还没作好准备,说嫁就嫁,似乎有些不适应。倒没有怨皇上意思,不过说起至亲骨肉,情难割舍罢,皇上千万别多心。”面说面往偏殿里引,请他坐下,外间送御用茶点来,她双手托着,恭恭敬敬呈献上去,“今儿主子得闲出来走走?怎有好兴致到这儿来?您瞧这模样忒不像话,请主子稍待,进去换衣裳再来伺候主子。”
他调过视线来看她,沉香色素面通袖袍,头上松松绾个堕马髻,不施脂粉,这颜色还是他初见她时候况味,点都没变。他摇摇头,向她伸出手来,“到朕这儿坐,朕有话想对你说。”
音楼心里慌,不知他到底打什算盘,强作镇定挨着他坐下,他熏龙涎香,入骨味道,不是她喜欢。她定神打岔,“音阁眼下颐养在西苑,前儿去瞧她,她害喜,肠子都快吐出来。料她喜欢吃酸,酸儿辣女嘛!光吐不吃东西不成,肚子里龙种受不住。有今年新腌梅子,回头打发人送过去,叫她开开胃。”
皇帝却突兀问她,“音楼,你点都不生气吗?朕接你回宫不到两个月就移情别恋,你点都不嫉妒?”
他神来笔令她大大震,她看着他脸,猜不透他所思所想,“万岁爷怎会这问?奴婢是后宫人,不妒不恨是首要。主子是千古明君,圣裁自有道理,岂是这样妇道人家能堪得破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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