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往后退两步,背靠抱柱,大颗眼泪簌簌落下来。
他转过头去,眺望远处天际,灰蒙蒙,遥不可及,隔会儿方道:“替你准备笔钱,外头还有个庄子也并给你,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。原本该杀你,可你毕竟跟过肖铎,论理该叫你声弟妹。在,尚且能够保你周无虞,不在,万事只能靠你自己。牢牢捏住钱,不要轻信别人。你还年轻,遇见合适就嫁吧,不要再蹉跎。们肖家兄弟欠你情,只有等下辈子再还。”
女人眼泪,总是无穷无尽泼洒不完,也许是对昨天悼念,也许是对未来迷茫,他没法劝解她,站阵,默默退出那个小院。
出门正碰上容奇,平时东厂人常出没提督府,他也不甚在意,背着手缓步往前院踱,容奇跟在后面,欲言又止半天,他不瞧也能感觉到,“有话要说?”
容奇支吾下,“当初是属下给月白姑娘灌药,她有今天,也该负起责任来。”
邺故事已经结束,你却才开始。宫廷里路不好走,既然选择,望你保重。”
彤云挽着画帛目送他到门前,冲口叫声督主,他回头看,如玉侧脸,冠上黑缨垂挂在胸前。她抿抿唇,勉强挤出个笑容,“主子……就托付给您。您定要待她好,她为和您在起做那多努力,求您珍惜她。”
他颔首,不再多言,登上辇车扬长而去。
谈谨接朝廷调令往天津整顿水师,大军开拔近在眼前,切都就绪,只要再按捺两天就能见面。他站在廊下,看着檐角雨线滔滔流下来,转回身过东跨院,甫到垂花门上就看见凭栏而坐身影。
如果说音楼是他最爱,那月白就是他最对不住。她没有做错什,只是痴痴爱着肖铎,可是遇见他,他为让她保持沉默毒哑她,如今虽颐养在他府上,但是她有多恨他,已经让人不敢想象。
肖铎顿下步子转身看他,“然后呢?”
容奇倒被他问住,苍黑脸膛上泛起红晕,憋口气道:“属下是想……督主走后,属下可以照应月白姑娘。”
他欣然笑起来,赞许地捶捶他肩头,以男人对待男人方式。
次日开拔,皇帝亲自为三军践行,站在城门楼子上番喊话气吞山河,伴随隆隆鼓乐之声,颇有几分定国安邦豪迈气概。
共饮、砸碗、向皇帝辞行,肖铎身明光铠,和以往蟒袍玉带不同,显出铮铮风骨。向上抱拳,在片“不得完胜,誓不还朝”高呼声中跨马扬鞭
似乎欠她个交代,样样周全,不能单剩下她。他从抄手游廊过去,到她跟前站定,她转回头看他,目光寂静。
“朝廷和外邦打仗,奉旨监军,不日就要离开京师。这去,能不能回来还未可知,你何去何从,自己想好?”
他看见她眼里恐慌,霍然站起来,发不出声,颤着手比划,“为什不回来?”
月白是个可怜人,老家呆不下去出来找爱人,爱人名头还在,却早已经物是人非。她在他府上,至少可以安身立命。如今他要走,她连个落脚地方都没有,成无根浮萍。
“上战场九死生。”他蹙起眉头,“再说你知道,不是肖铎,是肖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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