残缺
身体比旁人对温度感知更加敏感。
如今这会儿已经开始微微发抖。
像是被谁人丢弃在路边下水道口小动物。
点儿也没有
刚才棱角分明。
让人心软。
雨下得更大些。
姜危桥看着远去唐彦背影，沉默着。直到邵兵把车开过来，摇下车窗骂他：“帝都三月你淋冷雨，想得肺炎早点说。”
唐彦轮椅停在远点迈巴赫边上。
那辆MVP经过改装，空间相对要更大些，还带有轮椅升降系统，后面舒适宽大，是适合残障人士选择。
可是唐彦没有上车，轮椅停在那里，像是发呆。
唐彦看他眼：“他辞职，理由是
太刻薄。”
姜危桥吸口气：“送你回去。”
“不用。”他刚开口，便被意料之中地拒绝，“自己有车。”
“可——”
“知道你连续好几天光顾迷踪。你想做什
，并不在意。你是客人，也不会请人赶你走。”唐彦抬头看他，之前有些涣散眼神终于聚焦在起，锐利地盯着他，“松手。”
姜危桥收回思绪，下意识地挪开些，接着就看唐彦坐着轮椅进雨里。
姜危桥愣下，顿时跟着冲进雨帘。
他快走两步：“唐彦！”
唐彦速度丝毫没有停下来。
“唐彦！”姜危桥把拽住唐彦轮椅，按住唐彦操控方向手，“这大雨，又冷，你现在身体不比以前，肺不是也动过手术吗？生病怎办。”
。
而他又该如何面对。
可是唐彦甚至连对话都不屑发生。
他看他眼神，无动于衷，就像是看空气、看堆沙土、看个不存在人。
无足轻重。
姜危桥叹息声。
“送你回去吧。”姜危桥说。
“不……”
唐彦话还没说完，姜危桥已经脱下外套，弯腰挡在他头顶，接着自己也凑进去。
两个人在衣服下互相看着
邵兵又按两下喇叭：“走啊，情圣。”
姜危桥没理他，快步走到唐彦身边，擦擦脸上雨，问他：“怎不上车，司机人呢？”
唐彦直愣愣地看着车，过好会儿才开口道：“司机也辞职。就在今天。”
他在雨里样子好狼狈。
本身就疏于修剪以至于变长头发，被雨水冲得，没精打采地耷拉下来，快要遮住他双眸。那曾经明亮眼睛，如今黯淡无光。
他眼神那孤傲和寂灭。
带着种决然神情。
像是被砍去双翼雁，丢掉牙象。在最荒凉中，等待着属于自己必然结局。
姜危桥时失神，松开握住他手。
于是唐彦得到再次操控方向机会。
唐彦比他显得平静得多。
“需要回家休息，不能再等。”唐彦说，“背痛得难受。”
“你看护呢？”
“他今天有事，休假。”
“偏偏是今天？这巧？”姜危桥脸上笑险些挂不住，话从牙缝里挤出来。
唐彦思绪不在他身上。
在这刻，也许对于唐彦来说，天上雨、路边行人，甚至是迷踪低迷业绩都比他来得重要。
时间分秒地过去。
停车场里车陆续开走。
唐彦终于动，他操控着电动轮椅，往前动动：“你挡着路，请让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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