娄子虚念叨着,心里陷入谋划中,愁道:“姬怀清封郡王,这贺礼少不,咱们如今钱是大大不够用,还得想些办法,王妃娘娘知道京里用度大,又送百两银子来,听说娘娘眼睛越发不好……公子还需要写信给她,劝她多宽宽心才好。”
姬怀素不说话,谁能想到堂堂王妃,落到要亲自绣绣品私卖度日
娄子虚笑道:“怎?姬怀清倒是肯折节?不赌气?说来也是,到底是深得圣上宠爱,听你说,圣上是真宠他。”
姬怀素笑下:“利字当头。”他心里却想到,只怕是自诩清高姬怀清,在看到杏花树下拉弓射箭少年那瞬,也起结交之心吧。
他想起那碟花生,自己吃不花生这事,只有母妃和舅舅以及极为亲近人知道,那天昭信侯举止,到底是有心,还是只是巧合?
只是后头被鸭子给打断,不然倒能知道他是真喜欢吃那道菜,还是……
说起鸭子,他问娄子虚:“宫里据说养着鸭子?”
落幕。
和他起,没有压力,人生快活又自在。
所以他当时选他,以为可以这般快活辈子。
可惜人生哪能如此容易。
姬怀清生辰宴广发帖子,很是在上京贵族圈里掀起点热潮,毕竟是受封郡王,又是目前热门太子位置热门人选,接帖子,大多都不会拒绝。
娄子虚笑下:“不错,这也是圣上极擅收买人心之处。平西时他就极得军中将领拥戴,以致于连高祖都不得不忌惮。据说那些是扎营之时养过充为军粮绿头鸭,大捷平乱后圣上就将这群鸭子养着,只供皇室祭祀用,当初那些跟着他将领们大为感动。鸭子尚如此,更何况是旧人呢?这也是皇上得人心地方。你可多学些。”
姬怀素想下却道:“未必是戏——觉得皇上,大概真是个重旧情之人。”
娄子虚笑:“也许吧,帝皇是重旧情,但时移势迁,只看史书上有几个功臣能得善终?”
姬怀素看他眼,微笑道:“怎就不见得?看如今功勋之家,并无被清算,想来陛下重旧情人人皆知。”
娄子虚叹道:“之前不被清算,不过是因为军权早已被拢到定襄长公主手里,定襄长公主,出身草莽,还是女子,又嫁个出身寒微文人,她去世,侯爷又还小,皇上要收回军权,轻而易举——人人都还觉得他是念旧情,多方荣宠。”
姬怀素拿着那张写着金箔字帖,看许久,仿佛没看过这漂亮帖子般。
娄子虚笑道:“秦王对这个幼子还真是寄予重望,这次听说还请不少才子,据说是要斗诗,看来这是安心要借文人之口,扬扬名。”
姬怀素忽然道:“昭信侯也去。”
娄子虚有些意外,却又颔首:“理应如此,他是勋贵出身,对宗室总要给面子,从前可以说他年幼,才脱孝,总不能直年幼下去,就算他纨绔无知,身旁总还有章琰呢。”
姬怀素想起今天看到,杏花树下,少年拉起弓射箭样子,摇摇头:“他……倒也不是味无能。”他又想会儿:“姬怀清之前原本看他不上,如今想来也改主意。今儿在学里,他亲自当面邀昭信侯,昭信侯不好当面却他面子,只得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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