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祯卧在被内,酣甜觉,也不知睡到何时,他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摸他额头,闻到细细佛手香,睁开眼睛看到是姬冰原,笑:“皇上。”
姬冰原看他熟睡,又有些担心他是否发热,摸得他额头还好,略略放些心,看他要起身便道:“可睡好?没睡足再睡睡。”
云祯起身果然见头有些疼,想来是宿醉未解,揉揉道:“没事,就是喝多点,早知道昨儿不喝这多,也不知道好好朱老五怎会和姬怀素打起来……倒教皇上担心。”
姬冰原看他浑然不觉,完全就是个孩子,谁想到外边早已如同秃鹰鬣狗,逐臭之夫蜂拥而上想要抢口腐肉吃。
他心下越发齿冷,只摸摸他额头:“那就再睡会儿,正好光禄寺那边也进些肥蟹,晚上陪着朕起用。”
下朝还有几个时辰,请侯爷先安歇,到点会叫他。
云祯原本确实没睡好,加上百思不得其解,不知道朱绛到底为什和姬怀素打起来,多想无益,反正皇上会帮他,这想着他也就安心在宫里睡着。
姬冰原这上朝,议完政事后,御史台果然送上来好几个劾章,弹劾定国公朱云治家不严,纵孙行凶,殴打宗室致昏迷,昭信侯骄矜狂悖,辜负皇恩,殴打宗室。太常寺这边旬阳郡王也和几名宗室子弟联名进折子,奏请惩治昭信侯云祯、常林城守备朱绛殴打宗室子恶行,又有好几个折子则弹劾九门都督督下不严,纵属下行凶等等。
姬冰原都留中,只说着京兆尹审理,并未批复。
等下朝,翻下折子看到那上头群起而攻之,字字如刀,倒像吉祥儿是个多十恶不赦,怙恶不悛*徒,恨不得立时三刻便要除爵抄家,下狱问罪,情知这些人是看着河间郡王恐怕是自己属意储君,于是迎合所谓上意,趋炎附势,又有些平日里看自己对吉祥儿多有加恩,引来嫉妒,以至于如此。
云祯倒还惦记着自己那官司:“踢河间郡王脚,也不知道他伤得怎样?”
姬冰原道:“已着太医医治,无大恙,将养几日就好。”其实是断两根肋骨,虽
若是朕不护着他,这桩无心之失,已能置其死地。
姬冰原心里这般想着,心里不由阵冰凉,若是朕再不护着他……又或者真立储……这姬怀素被吉祥儿踢个窝心脚,若是来日真立为储,等朕不在,岂有不清算之理。
他转头看到丁岱,问道:“人呢?接回来没。”
丁岱道:“高统领亲自去接,进宫老奴看到心里可真替侯爷委屈啊,那身儿薄薄,都还是去吃席穿,连外袍都没穿,鞋袜都脏,头发也没人替他梳洗,他喝醉也无人伺候着,想来也没休息好,看他精神蔫蔫,脸色都是青,想是也吓到,往时那精神头都没,哎,这可真是受大委屈,老奴让人赶紧伺候着给他去玉棠池好生泡泡热水,把那寒气给驱,又安排御医开这解酒驱寒方熬请侯爷吃先躺下歇着,现都还在睡着呢,点儿没醒,也不知昨晚多乏累——皇上这会子有空问话?老奴去叫他起来。”
丁岱知他心疼,故意怎可怜怎说,果然看到姬冰原放折子,起身就道:“睡哪里,朕去看看就行,不必叫他起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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