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婉柔带着舒梦芙和舒亦晨跪在旁,宾客们围在四周,有人在默哀,有人在啜泣。
悲伤氛围笼罩着整个庭院,然而站在
也难怪丈夫去世,方婉柔脸上丝毫不见伤心之色。舒家这偌大家业全靠她个人撑着,她只有打起精神,当好这家之主。
家里佣人都去佛堂那边,主楼里空无人。
舒青末不知该去哪里打发时间,索性来到位于二楼角落裱房。
宽敞裱房里摆放着装裱专用工作台和齐全装裱工具,除此以外,墙上还挂着许多舒家人自己创作画作。
装裱这门手艺对工匠要求很高,不仅要会基础装裱技法,还得会书法和国画才行。
“太太说马上会有大批宾客到来,请你去屋子里回避下。”王保姆视线停留在青灰色地面上,态度不卑不亢。
舒青末闻言看向方婉柔方向。
十多年过去,岁月并没有在这位舒太太身上留下太多痕迹。她身穿身黑色丝绒旗袍,展露出姣好身段,乌黑秀发全都梳在脑后,挽出个端庄又优雅发髻,无声地彰显著她女主人身份。
舒青末在看方婉柔同时,方婉柔也在看他。眼神如既往冰冷,似乎在催促他赶紧听从保姆话,远离这会客之地。
想想也是,没有哪个女人会待见自己丈夫和别女人生下私生子。
今年南城六月似乎比以往更加炎热。
雅致中式庭院里绿荫连绵成片,挡住炙热光线,却挡不住空气中湿热水汽。
舒青末退到院落角,悄悄松开衬衣第颗纽扣,难以忍受地呼出心中烦闷。
他实在是不喜欢这样场合。
昨晚舒国华因病离世,舒家人连夜在自家庭院佛堂前搭起灵堂。
舒青末大概扫眼墙上书画,平平无奇,乏善可陈。
他视线很快落到窗边画案上,那里放着幅还未完成水墨画。
这幅画应是随手之作,墨色不均匀,晕染不到位,看得出画画人心浮气躁,水平不高。
从构图来看,画上应是窗外庭院风景,而从裱房窗口看出去,正好是佛堂前院落。
此时葬礼仪式已经开始,名身穿黄袍道士手中摇着招魂铃,口中念念有词,身体随之舞动。
舒青末淡然地收回视线,凭借稀薄记忆,沿着回廊绕到主楼厅堂入口处。
入户玄关和当年样,挂著名家字画。
舒家是裱画工艺世家,舒青末那未曾谋面爷爷曾主持修复过国家重点名画,在古书画收藏界享有极高声誉。
到舒国华当家主时,虽然他手艺不及先父,但却凭着高超交际手腕在江南带艺术界站稳脚跟。
然而天有不测风云,舒国华不到五十便因病去世,精心培养儿女也不过二十四五年纪,两人又都学艺不精,无能人挑起大梁。
舒青末毫不意外是最后个知道这个消息舒家人。
若不是舒国华立下遗嘱中有关于他内容,恐怕方婉柔压根不会通知他这个“外人”。
“舒先生。”
舒家老保姆来到舒青末面前,微微躬身,恰到好处地保持着距离。
舒青末记得这位姓王保姆,他曾经在这座院子里生活过段时间,那时候王保姆还会亲切地叫他声“三少爷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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