胸膛急剧起伏着，常平双手撑着桌子，喘息道：“又过
半年，家族与
断绝关系，
钱花完，后来，有个商人看中身份，问愿不愿意
起做点生意，便答应……
后面你也知道。
生意出问题，被李郎君救下，走私生意让常忠去做。
身无长物，什
本事都没有，既没有报仇勇气，又没有去死勇气，就这样莫名其妙跟着李郎君干，替他打探消息。
那个时候支持活下去唯念
那眼神里，透着吃惊，也透着同情。
人，是有共情，设身处地，若是自己，未过门妻子，怀有三月身孕，如此死得不明不白。
该如何？
能如何？
报仇吗？
迎着苏大为审慎目光，常平没有丝毫慌张，只是苦笑摇头：“这事本不愿说，但你既然问起，就实言相告。”
苏大为看着他，静静等待。
“在年轻时候，家族里本有意推举出仕，但是需要娶另位*员家女儿，以做交换。可是那个时候，已有心爱姑娘，她家境般，就住家隔壁，在个月夜与她私定终身。
后来亲族逼去泗沘，放弃这位姑娘，死活不同意。
但是……”
要对新罗再发动次大规模战役，常忠告诉，在这之前，各地会做次清扫，专为扫除那些新罗探子，最近各地频频有*员被刺杀，已经引起大王震怒。”
看着苏大为若有所思脸色，黑齿常平继续道：“在市井里，也发觉气氛有异，不少人其实是夫余台探子，明显对市井开始收紧。
当初李郎君出事前也是这般，所以判断，就在近期夫余台定会有所动作，希望苏郎君接受建议，不要重蹈复辙。”
站在不远处守在入口南九郎情不自禁向这边看过来。
苏大为向他摇摇头，目视常平：“其实直有个疑问。”
找谁报仇？
“原本已经打算舍弃身份，与她成亲，那天去家族宴上，便是为此事，但是……没，什都没。”
常平双手抱头，手指根根插入发根，额头青筋,bao起。
“那时就想，人没，给什都换不回来，没有意义，活着太痛苦……浑浑噩噩几个月，才点点有人样，但是任家族里人再说什，心里只有恨，恨黑齿氏，也恨自己身份，但……但好没用，没有勇气，没勇气去报仇。
也不知道找谁报仇。”
常平声音哽咽下：“在个夜里，她家突然失火……那天，刚好参加家族里宴会，等回去，什都没有。”
“你就为这？”
苏大为还是觉得有些难解。
常平红着双眼，抬头看向他，苦涩笑道：“她死时候，肚子里已经有孩子，才三个月。”
稍近处南九郎，和更远处安文生，都向常平看来。
“什？”
“你身为百济黑齿氏，怎会沦落到市井里？黑齿家族再不济，也不至于此。而且还为大勇收集情报，不是怀疑什，只是觉得，你放着高官厚禄不取，反投大唐，有些不合情理。”
“你终于问出来。”
黑齿常平肩膀往下塌，似要御下千斤重担。
“直想着你什时候会问，终于等到这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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